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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知道,这事儿她不能主动提。若是一不小心搞不好的话,那可是会掉脑袋的。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现在的时机已经基本成熟了。
慕水寒终究难抵悠悠众口,决定将她这个皇帝摆到明面上来。
如果她是慕水寒的话,裴熙也会采取同样的做法——就算是挟天子以令诸侯,面子上也得过得去不是?
裴熙故作犹豫地考虑了一会儿后,忍着内心的胆怯握住慕水寒的手腕,情真意切地说:“朕……朕可以的!只要不叫你在朝中为难,朕什么都可以做!”
许是薄情之人连血液都比常人凉薄,慕水寒常年体温偏低。
如今手腕之上骤然一热,饶是慕水寒见惯世间风云,仍然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他没想到,裴熙这样胆小,又那么畏惧他,竟然会如此大胆地主动触碰他。
看来是真的长进了不少。
只可惜裴熙长来的那些个心眼儿,似乎都是用来算计他的。
慕水寒看着覆在自己手腕上的白皙手指,不知自己应该是悲是喜之时,声音已经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皇上何出此言呢?您是君,我是臣。臣才是为了皇上,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
第三十章 调查
多疑许是君王的天性。尽管慕水寒说得无比真诚,可裴熙还是一个字都没有相信。
准确来说,裴熙现在谁都无法尽信,连看起来对她忠心耿耿无比熨帖的萧宴都不例外,更何况是这个高深莫测的慕水寒呢?
费了些精力表演出一番感动之色后,裴熙送走了慕水寒,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能暂且放松下来了。
说来奇怪,桌子上的菜并没有变,甚至比刚才还要凉了一些,可裴熙忽然间胃口大开,吃了整整一碗饭,还喝了两碗汤。
吃得实在太饱,裴熙没忍住,打了一个饱嗝。
之蓓在旁边听了,想笑却又不敢,只能生生憋住。
若是搁在以前,她们这几个大宫女和裴熙没大没小惯了,肯定会笑出声来。不过现在的裴熙似乎和从前不同了,就连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之蓓都不敢造次。
饭后萧宴来之前,高奇领着方太医来了一趟,替乾元殿的管事姑姑冯兰馨诊治。
冯姑姑终生未婚,虽是奴婢的身份,却在心里把裴熙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以往几乎每日都要跟在裴熙身边服侍。
不过这几日她的头疼病发作得厉害,裴熙看不过去,就让她先卧床静养着。
听说请太医来是皇上提的,冯姑姑很是欣悦。等方太医给她瞧完了病,她就来给裴熙磕头谢恩。
裴熙和煦地道:“姑姑不必客气。您在朕身边操持了大半辈子,辛苦得很。叫个太医来给姑姑诊治,不过是朕一句话的 * 事儿,姑姑不必如此。”
不知为何,冯姑姑听到这话眼圈儿都红了,好像很是羞愧地说:“皇恩浩荡啊!”
见冯姑姑拜倒在自己面前,裴熙感觉很是奇怪。
不过她并没有当着冯姑姑的面表露出来。等冯姑姑退下后,裴熙才低声问一旁的高奇:“冯姑姑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多愁善感的?是身体不适的缘故吗?”
裴熙苏醒以来和冯姑姑相处的时间还不长,却也知道这是个雷厉风行、精明强干的妇人。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冯姑姑露出如此柔软的一面。
高奇弯着腰,在裴熙耳旁轻声道:“回皇上,奴才与冯姑姑共事多年,对她还算了解。冯姑姑向来外冷内热,对皇上尤其爱重。许是病中见皇上关心她,感动所致吧。”
这话说的,倒是叫裴熙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毕竟她特意让方太医给冯姑姑诊治,是为了借机询问景王的情况,而不是单纯地关心冯姑姑的身体。
不过她和方太医说话的时间有限,裴熙顾不得多想,迫不及待地问侯在下头的方太医:“你上前来和朕详细说说,景王的精神情况究竟如何?”
方太医依言上前几步,恭敬道:“回皇上,看景王的行状似乎是有几分疯癫,可臣以为……单论他头部的伤口,对精神或是记忆有所损伤的几率并不大。”
裴熙不禁挑眉:“这么说来,景王很有可能是在装疯咯?”
“的确是有这个可能。”方太医如实以告,“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景王受过什么重大的刺激,一时疯迷,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裴熙心里有点失望:“什么可能都有,那就还是无法断定了。”
方太医:“虽说景王的精神状况无法断定,不过微臣可以肯定,他头上的伤是在有人解开他的锁链后景王自己撞的。只不过景王不懂医理,才叫微臣从伤口上看出了端倪。”
“好了,朕知道了,有劳方太医。”像对待之荷和之蓓她们一样,裴熙并没有特意嘱咐方太医不要在外面多嘴。
事关重大,如果方太医的嘴不严、到处胡说的话,那等待他的必将是人头落地的结局,但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