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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周叹了口气,蹲在楼梯旁:“其实我有人群恐惧症。”
    虞少淳没听说过这个病症,问他:“哈?什么恐惧症?”
    “就是看见人多会害怕导致生理不适的一种病,我自己上网查的,”冯周给他解释,“比如不能在很多人面前演讲或者说话之类的......”
    虞少淳直接坐在台阶上问他:“你这个人挺奇怪的,你不仅有洁癖,强迫症,还有人群恐惧症?再有没有别的病了?说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冯周把下巴放在胳膊上:“目前为止还没发现别的,或许过几年就......”
    间操结束的铃声响起,冯周把下半截话咽回了肚里,起身就要往教学楼外走。虞少淳伸手拽住他的衣服后摆:“你干嘛去?”
    “下节课体育课,”冯周说,“我要去上课,你不去吗?”
    虞少淳问他:“你就这么热衷跑1000米?”
    “我及格很困难,如果不练的话就更不可能及格了。”
    “冯学霸,我研究过了,”虞少淳说,“1000米这种事呢,百分之九十靠基因决定你跑步的快慢。有的人天生跑得快,有的人天生跑不快。既然没法及格,就顺其自然,偶尔练一练,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紧。要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吧。”
    冯周还想反驳他:“可是这算旷课......”
    虞少淳拍拍腿从地上蹦起来,抓着冯周的手腕就向左边的走廊走去:“可是什么可是,刚刚团委老师不还让我带你去医务室吗?问就说在医务室,不会有事的胆小鬼。”
    上课间操的学生陆续开始走回教室,他们在人潮中逆流而上。冯周问:“你要回教室吗?”
    “回什么教室,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八中主教学楼的走廊尽头通向一座独栋小楼,小楼里有心理咨询室,乒乓球馆,体育馆和音乐教室等一系列基本上只给来视察的领导看的教室。虞少淳带着冯周一路从一楼上到四楼,停在一扇铁门前。
    铁门是焊在墙上的,锁住了四楼通向上面的路。冯周问:“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虞少淳松开他的手,活动了下胳膊和腿:“带你穿过铁门去上面。”
    “你疯了吧?”冯周伸手拽了拽铁门,发现不出意外地被锁得很紧,“你想撬锁?”
    虞少淳被他逗笑了,伸手刮了下他的脸:“撬什么撬锁,咱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
    说完,这位遵纪守法的良民伸腿跨过扶手,踩在了楼梯右半边露在外面的一小段上。
    冯周目瞪口呆:“你想这么爬上去?你真的疯了吧?”
    虞少淳没理他,扶着扶手一级一级地横着向上爬去,慢慢就来到了两段楼梯的交接处。
    冯周看了半天,才看明白他要干什么。两段楼梯和铁门交汇的地方有一个半米宽的空隙,如果他估算得没错,虞少淳应该正好能从里面钻过去。
    他从楼梯缝往下看了一眼,能直接看见一楼的瓷砖地,这要是手脚打滑,怕是......
    冯周不敢多想,打了个哆嗦把头收了回来,正好看见虞少淳把腿向扶手里侧一迈,头低了下去,堪堪擦着上面的楼梯底侧伸进去后又把半个身子挤了进去,再慢慢将另一条腿也收进来。
    虞少淳拍了拍身上蹭的墙灰,看见冯周在下面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对他招了招手:“来啊。”
    “我......”冯周咽了口唾沫,“我还是算了吧。”
    虞少淳敲敲铁门:“怎么就算了?你不会告诉我你恐高吧?”
    冯周摇摇头。
    他实在是不敢踩着楼梯露在外面那么短小的一截爬上去的,万一摔下去了呢?
    “别怕,不会有事的,”虞少淳看出了他为什么害怕,“我在上面扶着你,怎么可能摔下去?”
    冯周不太想在这个人面前露怯。他颤巍巍地向前迈出步子,站在了最底层的楼梯上。
    向上看,半米宽的缝。向下看,十二米高的楼。
    进退不得,他想消失。
    虞少淳在铁门后鼓励他:“别怕,慢慢来。”
    冯周一级一级踩着侧面的楼梯,到了那个看上去很小的三角形空隙旁边。他握着扶手问:“现在我该怎么爬?”
    “先伸右腿进来,”虞少淳伸手按着他的胳膊,“我是伸右腿比较方便的。”
    冯周依言把右腿伸了进去:“然后呢?”
    一条腿在里面一条腿在外面的感觉确实不太好受。
    虞少淳指挥他:“然后头伸进来。”
    冯周把头向铁门里一怼,磕在了上面楼梯的底部。他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虞少淳连忙把手放在他头上方护着:“能不能小心点?这都被你撞到了?”
    冯周吸取了教训,慢慢蹭着他的手把头伸了进来,接着上半身自然而然地也跟着到了铁门后方。他心下松了口气,把左腿也迈进来,可还没站稳就脚下一滑,整个人向虞少淳扑去。虞少淳慌乱中抬头,冯周的嘴擦过他的脸颊,砸在肩上。
    他触电一样把冯周推开,冯周后退了几步靠在铁门上,看上去还有点晕。虞少淳只觉得刚刚被冯周嘴碰过的那块皮肤上像有火在烧,他连忙心虚地把视线移走,没话找话:“还活着?”
    冯周心有余悸地向楼下看去,刚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眩晕,扶着把手直起身,手上的汗在上面留下了一双手印。他伸手摸嘴摸下来不少血,才想起来刚刚似乎是牙磕破了嘴唇,转身想质问虞少淳为什么向后退了一步,就看见他正盯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