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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却嘱咐他莫要过分伤情,虽是无缘做夫妻,可她也希望他以后能再寻佳人,余生欢喜。
忆起往事,朱兆平情不自禁地叹息了一声。
何婉仪因着这声叹心生不安来,也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忽然揪住了朱兆平胸口处的一片衣料,轻声说道:“东山学堂离此地不远,若是四爷思念恩师,可以将他们一家请来做客。”
朱兆平却面露出一丝怅惘,叹道:“恩师前几年摔断了腿,不方便出远门,师娘还要在家里照顾他,也不好丢下恩师出门。”
何婉仪沉默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那,那我们可以请了潘姑娘来呀!”
好久没听见朱兆平的回答,就在何婉仪心里酸楚交加,满脑子疑惑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她已经嫁为人妇,夫家又是个大户人家,听说他们家规矩甚多,婆母又是个严厉的,她即为儿媳,听说又有了身孕,怕是不好来家里做客的。”
竟已经嫁人有孕了?
何婉仪一时有些茫然,这些事情,她上辈子压根儿就不知道,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她以为潘云和筱娘她们一样,不过是落魄千金遭遇不幸,或是落进风尘,或是遭遇歹人,然后被朱兆平英雄救美,就都放在了朱家后宅里。
夫妻二人一时都心绪难平,倒是沉默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朱兆平终于平缓了心绪,重又提起方才那话,笑道:“你是不知道,恩师和师娘夫妻情深,甚是羡煞旁人。”
何婉仪扬起脸看见朱兆平竟是一脸的艳羡,不由得心里发苦,酸酸道:“那师娘定是个温柔贤惠的大度良善之人。”
朱兆平笑了,低头看着何婉仪道:“你这就猜错了。”又仰脸看着天空中不时窜出来的烟火,笑道:“恩师总说师娘是个醋桶,酿的陈年老醋,闻一鼻子就能酸掉老牙。便是恩师多看旁的女人一眼,师娘都要发火的。每每闹起来,就要去揪恩师的胡子。”
何婉仪又一次疑惑了,不禁问道:“可你不是不喜欢善妒的女人吗?”
朱兆平因着这话又想起了他的母亲,拧眉板起脸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女子好妒虽不好,却也不是什么容忍不得的坏毛病,但是若是这妒火变成了暴虐,肆意欺辱妾侍和她们的孩子,甚至下毒手戕害他们的性命,这便是大罪恶了。”
这般说完,朱兆平便想起了惨死的青柳和她那未出生的孩子,眼底不禁生出难过来。他不喜他的母亲,也怨恨她的歹毒,想了想又说道:“以后若是回了家,你多去祖母那里说话,祖母性子平和,是个极温柔的人。太太那里却要少去,更不要学了她的性子和行径。”
少去大太太那里,更不能学她?
婉仪沉默地想了一会儿,她记起来她上辈子每天都要去大太太那里伺候献殷勤的,跟着她又想了起来,她头一次见着吕素素母子的时候,看着那冰雪聪慧的小孩子,还有眉眼妩媚的女人,没忍住直接将手里的茶碗掷了过去,然后那孩子被砸了个正着,随即头破血流。
有些失神地看着远处,何婉仪心想,朱兆平忌讳的事情她上辈子仿佛都做了个遍呢!在他的眼里,她是不是就是另外一个大太太呢?
沉默片刻,何婉仪又问道:“那四爷以后会纳妾吗?”
朱兆平见着何婉仪一直在这个问题上打转,不由得笑道:“小醋罐子。”又郑重说道:“放心吧,我不会纳妾的。人多我嫌烦,有你一个就成了。”
何婉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靠在朱兆平的怀里,满心的疑惑。既然他从未想过纳妾,却为何接受了吕素素做二房,后面还有了筱娘等人。
因吕素素而起,最后却东扯西扯早已偏离主题的谈话就此结束,那一晚上夫妻两人没再继续说起吕素素,可有一日吕素素再命荷香去请朱兆平过去的时候,朱兆平却拒绝再去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夜色深沉,朱兆平提起灯笼,自顾往后宅里走来。因着吕素素的离去,原本砌在院子中间的那堵墙也被拆了。故而朱兆平踏过垂花门,顺着青石小路径直往正屋而去。
何婉仪已经用过晚饭,见着朱兆平回来,便柔声问他有没有吃饭。
朱兆平将灯笼递给宋妈妈,又走过去在火盆旁边烤了烤,等着火焰烤去了浑身的寒气,才起身挨着何婉仪坐了下来。
“还没吃呢!”朱兆平笑道:“叫厨房做碗面端上来,几日不曾吃了,倒是想得厉害。”
何婉仪笑了,抬眼对宋妈妈道:“劳烦妈妈去告诉厨房,做碗滚烫的鸡丝肉面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