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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他和一个瞎了眼的老母亲在一起过日子。
在鎏川会混了三五年,平时都靠替陈峰办事才能多赚点钱支持家里的生活,现在他也不在了,家里的老母亲已经没人能够供养。
面对陈峰的质问,楚明遥不自觉地挺直了后背,自问这件事办得问心无愧,所以没必要怕他。
“我小妹让你交钱就完事了,还……”
禹郑楠最见不得楚明遥受委屈,台下的小声议论他听不清也就算了,连身为龙首的陈峰都想带头扰乱人心?
攥紧了拳头,指关节依次发出“嘎嘣”的脆响。只一拳,他就能保证陈峰今天要从这里横着出去。
“哥!”
一个健步冲过去,在拳头落在陈峰又眼眶的那一刻,禹郑楠及时停了手。顺着手臂冲出去的那一道拳风拂过他的上半张脸,要不是楚明遥的一句话,那股腾腾杀气肯定会要了他的命。
从大哥的座位上站起来,楚明遥扫视着台下的一众兄弟。
说到底,大家都是小混混出身。尽管这一个多月来做了不少的好事,心里的那点黑暗在面对金钱的时候还是暴露无遗,这点,楚明遥不会怪他们。
“我不管你们怎么揣测我,我只说一句,何哲的死和我无关。”站在木质的栏杆前面,说话时,一本正经的大姐大简直就像是电视里的军人那样正直。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银行卡,她在向所有人表明今天捐款的目的。
“但,何哲到底是我们的兄弟,他的母亲就是我们的母亲!母亲现在没有人供养,难道我们不该献一份力吗?给点钱,不应该吗?!”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羞愧感油然而生,相互看着左右的人,不少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大姐就是大姐,能坐在上面的高位上就是有她的原因。身边的兄弟死了,大家都只是觉得可惜而已,却从来没有人想到他家里年迈又失明的老母亲。
“应该!”
台下不知道谁接了一句。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男人昂首挺胸的走到台下的红箱子前,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钱包,二话不说就一股脑把里面的钞票全都倒了进去。
仰视着站在二楼的楚明遥,男人始终面无表情,沉默了一秒,突然朝上面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道歉的话,他说不出口,只能用这样直接的方式表达自己恶意揣度大姐的歉意。
很快,后面的人轮番都上前来把自己的钱倒进了那一只红箱子里。
什么一百五百的,只要是自己身上的钱,他们全部都倒了进去,甚至钱包底的钢镚都不漏下。
那一只小箱子哪里装得下这么多钱?里面涌出来的纸币全都掉在了地上,纸质的箱子也撑出了好几处裂缝。
旁边本来放着一张表格,用来统计所有人捐款的数额,半个小时过去了,那一张表格依旧空空如也,并没有半个字写在上面。
看着下面捐钱比领钱还主动的兄弟,陈峰恨铁不成钢的深吸了一口气。
本想着借着这件事打压楚明遥的威望,这下可好,倒是让会里的小弟更加相信她这位大姐的人品。
白忙活了,这次可真是白忙活了!
“小妹,何哲可是联系我要杀你的人,这样的人,你还帮他干嘛?”禹郑楠小声地问道。
“他人都死了,就算是杀他的人替我出气了。”把手里的那张银行卡丢下去,里面的三十万还有交付给禹郑楠的二十万报酬,权当做自己这个当大姐的一点心意了,“但老人家毕竟是无辜的,一个失明的老太太,难道我真的要看她饿死吗?”
二十万,对于一个助理而言,这是他一年可以拿到的钱了。
楚明遥一直觉得何哲只不过是个替罪羊而已,是他身后的那一双手想要自己的命。
转过头,站在旁边的陈峰一直在鄙视着下面主动捐款的人,双唇抖动,应该是在默念着什么脏话。
他是楚明遥最怀疑的人,但没有证据,所以也只是怀疑而已。想要印证自己的猜想,必须要想出一个办法才行。
——
这次鎏川会的捐款,一共筹集了二百万。分开存在五张银行卡里,每一张卡都由会里的专人保管。
恰逢周末,楚明遥带着鎏川会的十几名上级代表来看望何哲的母亲。
何哲母子住在一处老式小区里,距离南仓街30号只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每天按时回家照顾母亲是何哲生活的一部分。
小区里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老婆婆,子女们奔波在外赚钱,凑在一起相互之间有个照应也算是比较方便的事。
巨大的榕树下放着七八张竹椅,不少老人都像猫一样靠在椅子上来回摇晃。
秋天的上午气温有二十多度,是一天中最适合晒太阳的时间,听着广播、聊着天,老年的生活就该像现在这样悠闲。
“大妈,您儿子平时除了鎏川会,还和别人有往来吗?”
“我不知道。”
“您儿子有得罪过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