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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真相

      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叫,当场软瘫在地上,一片血泊成河。
    陆念元手脚发软,差点没顺着墙栽在地上。感觉两腿间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低头看,裤子湿了,一股怪异的骚味。
    活生生的一条命,方才还跟着自己,如今变成抽搐两下就失去性命的尸体,再无动静。
    旁边有手下哄笑出声,指着陆念元的两裆之间:“这就吓尿了,你也是真的怂,好歹是堂堂陆氏大少爷。”
    陆念元脸色惨白颤抖,音节卡在喉咙里发不出,直面死亡的恐惧,致使他连双腿都僵直难行。
    而男人清沉的脚步声走到陆念元面前。
    长指重新戴上面具,那一地血河映着他冰冷无情的淡笑:“轮渡旁有一艘小船,你把尸体运上床,沿着东侧一直航行,到那里有人处理。”
    陆念元后知后觉地抬头,后颈都是汗,眼眶发抖看他。这男人杀了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似的云淡风轻,显然经他手屠杀的不止一人二人……
    他唇瓣颤抖:“我不做了,我不做了,那个钱……不用打到我账上了,行不?求你放过我一命,求你……”
    面具男薄唇忽而牵起一丝弧度,慢慢俯身,灼灼与他凝视:“想退也可以,这笔钱我照打给你,但你还得给我一样东西。”
    “什么?”
    他没说话,比了个手势,身后人高马大的壮汉压住他,另一人拿了个钻头似的东西,往他眼眶里伸。
    “啊!啊——”凄厉的尖叫声响起,陆念元死命挣扎,衣服布料都被撕成破烂,“不要,我的眼睛——”
    “我这人向来重情重义,合作一场也是兄弟,要离开总得留给我一些纪念,比如你这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的眼睛。”
    面具男带笑蹲在他面前,漠漠然注视他死命挣扎的狼狈样,“你说呢?”
    陆念元死死闭紧双眼,被吓得涕泗横流,“我不!我做!我做还不行吗!我马上就去处理尸体!求你放我一马,大哥,放过我吧!”
    那壮汉立即从他身上起来,陆念元连滚带爬坐起来,苍白着脸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
    另一位西服眼镜男把陆念元拉起来,手脚冰凉,不近人情地命令:“动作利索些,海域每20米,上空都有九爷的直升机盘旋巡逻,你的动向我们一清二楚,别妄想逃跑,不然叫你陪王调查员一起共赴黄泉路。”
    陆念元双眼惊悚充血,靠着墙边大口喘息,断断续续听清了那最后一句话。
    王调查员?
    他大惊失色,看向地上的死尸。
    王志平……不是设计公司经商的吗?怎么变成调查员了?
    ……
    陆翡驱车到医院附近的一家超市,里面东西很齐全,到了深夜这个点,生意依旧很好。
    陆翡把车锁在路边,推开卷帘进去,正遇上结账在收拾塑料袋的韩美玲。
    韩玲美见到他时,表情惊愕了下,随即露出警惕和生疏的神情,抓紧塑料袋,装作不认识离开,一转身就没了踪迹。
    陆翡笑笑,拿了两盒牛奶和一盒巧克力到收银台,刷完卡后,他把一盒巧克力交给收银小姐,露出迷人的淡笑:“小姐姐,刚才走的那位小姐,是不是买了个避孕套?”
    收银员睁大眼睛,低头看着这盒心型费列罗,加上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昂贵的行头与俊美的容貌。
    她推了推眼镜,没收那巧克力,脸却温热了:“你自己看架子上少没少,不就行了。”
    陆翡扫一眼,心知肚明,笑着将巧克力重新推给她:“谢了,明白,这盒当做给你值夜班的奖励。”
    把车继续开进医院,他抱着女人上楼,手下下楼来接:“陆少,正巧洛扬隔壁病房今天刚好搬走,刚打扫过,明天才有人住进来,你跟时小姐可以进去。”
    “跟医生报备过了?”
    “已经报备过来,可以放心。”
    陆翡颔首,抱着时苒走进小病房。
    果然就安排在洛扬病房的隔壁,这里僻静,距离护士站也有距离,除了偶尔经过检查的护士外,没其他人经过。
    这隔壁的病房刚走人,周遭又寂静无人,孤男寡女,今晚必有好戏。
    陆翡耳朵里响起车上听见的那几句歌词,不到黄河心不死,是时候让她知道了。
    沉邃看着暖色灯光下女人熟睡的容颜,呼吸宁缓,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绝了般。
    他掌心轻盖上她的脸颊,眼中有几分不舍与疼惜。
    ……
    “我回来了。”
    韩玲美将一盏香薰灯立在床头,幽幽香味从里面散出,沁人心脾。
    洛扬在床上缓慢睁开眼,黑眸沉淡而疲倦,他瘦得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胸膛处,毫无动静。
    “该换药了,今天我没叫护士来,你坐起来。”
    韩玲美温着嗓子,潺潺动听,配着这香薰味道,空气顿时充盈上暧昧。
    洛扬面无表情地坐起身,怎会不了解她的心思,他冷笑:“我还生着病,你就上赶着来犯贱?”
    韩玲美暗中咬了牙,替他宽衣解带的动作却没停:“我是看你这段时间心情都不好。”
    洛扬扯出丝谑笑。
    韩玲美脸颊透上薄红,涂药的力度重了些,“说我犯贱,你每次不也挺享受?”
    洛扬慵懒地转着脖子,没否认,语气阴沉:“今天没兴致。”
    韩玲美眼底阴恻恻的一片,把药上完后,将瓶子放回桌上,然后开始解男人的裤子,“你躺下吧,我来。”
    洛扬捏起韩玲美的下颌,注视她微红的双眼:“委屈什么?说你犯贱有错?”
    “我就是犯贱,怕你在牢里受苦,花那么多钱把你报出来,日夜不分地守着你照顾你。你从入狱到现在,时苒有管过你一下吗?她甚至都不关心你死活,在你最艰难的时候,跟陆翡上床!背叛你对她的好,也就你执迷不悟!看不清谁才真的对你好!”
    提到时苒,就像一根哽住喉咙下不去的鱼刺。
    男人俊容顿时沉下,忽然虎口掐住韩玲美的脖颈。
    从床上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注视她痛苦挣扎的表情,眼眶充红:“没人拿刀逼着你保我出来。出来那几天住你家伺候你,还不够感恩,还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韩玲美哽咽着,热泪滚在洛扬的手背上,她一字一句艰难问:“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那么尽心尽力地对你,想要的就是这些吗?”
    她忽然昂起脖子去吻男人,气氛烧到最动情,韩玲美搂着男人,颤抖着咬他的唇瓣:“我想要跟你永远在一起啊,洛扬,我要你的后半辈子,要你心里只有我一个女人……”
    隔壁已经开始传来动静了,窗户只要打开一些,就能听见韩玲美的尖叫声。
    陆翡淡然敛眸,看着床上依旧深睡不醒的女人。只是这小东西还没醒,隔壁进行得再激烈也无用。
    陆翡唇畔轻勾,俯身爬上了床,掀开被子。
    她睡的姿势有些糟糕,衣服一边被掀起,他眼色被诱得发红,低头吻她,轻轻咬她的唇瓣。
    她被他弄醒了,低头一抓,握住男人一截手腕。
    分明穿着正直规整的西服,却像人皮下的野兽。
    “变态,你干嘛!”时苒尖叫一声。
    谁料她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陆翡忽而俯身用唇堵住了她的唇,将自己炙热的呼吸渡过去,不给她发声的余地。
    时苒一个天旋地转,身子已经被她抱起来。
    他抱着她轻松自如,走到窗台,将她的身体放在上面。
    时苒完全以一个被动的姿势,死死抓着他的领带:“唔,陆……”
    她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意识就被窗户外灌入的冷风所击碎。
    他热烈吻她,一冷一热将她大脑吹得晕乎乎。
    时苒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发疯,奋力抵抗,突然钻进耳朵的风声弱了些。
    她听见一些靡靡的动静,来自隔壁的窗口。
    时苒猛地睁大双眼,那熟悉的声音,让她一下陷入安静。
    陆翡知道她听见了,稍微放她喘口气,唇角勾了起来。
    时苒身体绷紧,差点没栽下去,惊恐抓住陆翡的肩膀:“陆翡,我们现在在哪里?隔壁是谁?我怎么好像听到……韩玲美的声音?”
    “仔细听。”陆翡笑着,指腹细细揉着她的耳垂,慢悠悠地指导她,“仔细听,还有谁?告诉我。”
    “不是,什么意思?”时苒迷惑地睁大眼睛。
    听到韩玲美的声音,都能想象到窗户那边发生的一切。
    是韩玲美跟……她出轨的那个男人吗?
    时苒很想从窗台下去,到隔壁进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身体却被陆翡压在窗台上,动弹不得。
    忽而窗台处,飘来一声熟悉的低笑,戏谑讽刺:“不怕把护士招来,嗯?”
    女人道:“我早就查过了,这个点,护士轮班,没有人的……”
    时苒如遭雷击,整个脑袋嗡嗡开始鸣叫。
    那道声音,她听了十年,从稚嫩沙哑的少年音,到成熟稳重的男人音,就算放在几百人的声音里,她都不会辨认错!
    攥陆翡的肩膀力度一松,身体像失了力气,差点往后倒时,陆翡手臂立刻从后面扶住她的腰,稳稳将她抱在怀里。
    时苒落在他怀里,疲软失去力气。
    眼睛在发抖,血液倒流了般,大脑里一片片都是男女声响,不断冲击着她的心灵。
    韩玲美,洛扬!他们……
    难道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时兴起?
    或者是……他们早就在一起了,从最一开始就在瞒着她,骗着所有人!
    时苒空洞双眼,忽然想起一件十分恐怖的事。
    不久前晚上,她上陆翡的车去韩玲美家里找洛扬。
    当时是陆翡带她去的,时苒还觉得他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
    韩玲美、洛扬,这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唯一的交集还是她创造的,怎么可能会……
    如今时苒才发觉自己有多幼稚天真。
    “听见了,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吗?”陆翡手指淡淡摸着她失去血色的脸颊,冰凉无比,就算他手指再有温度,也敷不热。
    时苒唇瓣干涩,无力无助地看着他,木然点头。
    陆翡捧着她的脸颊,认真说:“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可能很难以相信,但你有知情权。”
    时苒往后缩了下脖子,咽了下口水,有种暴风雨欲来的压抑恐惧。
    “如果说到你接受不了的程度,告诉我。”
    陆翡额头轻轻抵着她,语气温柔,“没什么可怕,只是让你看看,你觉得你亏欠了的前男友是什么样的人。”
    奇异的是他哄她说不怕,时苒就好像真的没那么害怕。
    他们相拥着,身体相触、灵魂贴近,就像从山里救她出来,她靠在他怀里一样,不能再安心。
    时苒咬紧苍白唇瓣:“你说。”
    今晚洛扬的兴致不高,不知为何,俯视着身下这张殷红娇俏的脸颊,他莫名就会代入到时苒的脸上。
    以前的许多次,他都会闭眼想象韩玲美是时苒。
    以前,是干净纯洁的时苒。这一次,是跟陆翡在一起过的时苒。
    不能想,只要一想起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过,洛扬双眼血红到失控,怒到极致时,双手几乎把那木板捏碎。
    时苒睁大眼睛,空洞漆黑的两只眼珠,在窄小脸颊上十分明显。
    等陆翡说完,从两人一开始的相遇,到中间他们无数次背着时苒见面幽会。
    甚至那次他们去韩玲美家时,洛扬其实就在韩玲美的衣柜里。
    到最后,洛扬入狱,韩玲美骗了时大器的房产,把洛扬赎出来……
    “这是一些我掌握的照片。”
    陆翡交到她手里,语气温存,“很久以前就想给你看,怕你不相信,这种事情,还是眼见为实比较好。”
    时苒只看到第一张就受不了。手腕发抖,照片哗啦啦全散在地上。
    丑陋的一对男女,配上隔壁那声音,就像给这些照片配上音,令人恶心反胃!
    时苒深深吸气,眼泪含在眼眶里坚持着不落下,手指死死攥成拳头:“所以你的意思是,洛扬早就背叛过我,他就跟韩玲美出轨……”
    窗外不断涌进的冷风,将她的眼泪席卷走,同时也卷走了些什么。
    愧疚、年少时的悸动、残存的爱恋……一切的一切,都轻得没有重量,刮入大风里消失不见。
    陆翡垂眸,女人娇楚可怜地在怀里,那么伤心,他修长的手摸着她的发,穿插其中:
    “恨吗?这里,痛吗?”另一只手戳了下她的胸口,然后目光灼灼等待她的回应。
    时苒表情早已麻木,心脏在惊愕与沉重打击过后,失去了感觉。
    大概是痛的,痛到失去痛觉,只剩麻木。
    她咬紧嘴唇,手指几乎抓进男人的肩膀里,抱紧他,想哭,却只能尖叫出声。
    陆翡手掌落在她发顶,轻得像一粒雪,眼底哀惋阴沉:“痛就叫出来,不好受就哭在我身上。”
    很难熬过去,他知道。
    深爱信任的人突然离去,突然成了陌生一人,他明白那感觉。
    洛扬的耳朵很尖,尤其那尖叫特别像时苒,他立刻从沉沦中抽身,敏感地抬头:“什么声音?”
    韩玲美颤着向他索吻:“什么什么声音?哪里有声音?”
    “我听到有女人尖叫。”
    “那是我,笨蛋。”韩玲美笑着翻身。
    时苒的声音戛然,有一道温热的唇堵住了自己的唇。
    她脸颊上咸涩眼泪滚落,下滴进两人彼此的嘴唇里。
    她迷离睁开眼,男人的脸庞轮廓每一寸都俊美,眼眸深刻又毫不掩饰欲望,他抓着她的手腕,让她抱住自己。
    她哭泣,还没从得知真相的震愕与愤怒中回神:“陆翡,我不想……”
    “在顾虑什么?”
    陆翡轻轻吻她的嘴唇,黑眸带着诱哄的笑:“听听他在做的事。当初他在背叛你的时候,有过顾虑么?”
    他的话刺激到她心脏最敏感处,时苒慢慢松开挣扎的手,闭上眼睛流泪。
    以牙还牙,她不是这样的人,别人打她一拳,她只会隐忍在心。
    但这一次她真的不想忍。
    从那么久之前,她就被这两人轮番地骗。
    他们在她面前假装作不熟,背地里进行那么多肮脏的事。
    把她和整个时家当猴耍,寻求刺激时,毫无道德伦理;需要钱时,又不断地行骗、吸血、剥皮抽筋……
    时苒从没见过那么贱的女人,也从不知道,洛扬还有如此虚伪的一面。
    她恨,恨不得这对渣男贱女下十八层地狱!
    从她被时大器绑架,被家庭背叛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从前的自己。
    报复,那是必然。
    看到她眸中愤怒的火苗,陆翡知道她动了报复的心思,于是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顺利。
    时苒不再顾虑,不再死守陈规,今晚是她彻底的洗礼与蜕变。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天空降下瓢泼大雨。
    次日清晨,韩玲美心情愉悦从男人的怀里起身,看他在身边熟睡的模样,幸福地勾起嘴角。
    看一眼时间还早,她起身打算去买早餐。
    然而刚打开房门,却见一道惨白削瘦的身形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