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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马上略过了这个话题,所谓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他转头,向着进门口就一直安静的站在门边的男孩招手,“太宰君——”
“你说什么?”你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诶?”森鸥外睁大了眼睛,露出了像是被吓到了的意外表情,“啊,我是想给小小姐介绍一位玩伴啊。这位太宰治君——”
他说,太宰治君。
你的脑中一片空白。森鸥外接下去说了什么,你一个字也没有听到。你只是顺着他的动作看向了那个少年,从他柔软蓬松看起来就手感很好的黑发,到精致秀气略显稚嫩的脸庞;从露在衣物之外,从额头缠到手臂的绷带,到他鸢色的,因为你突兀的反应而睁的圆圆的眼睛。
你从未如此仔细专注的看过一个人。你此刻的眼神就好像是要把他的样子一笔一划的纹在血肉上,刻进脑髓里。
——不,并不是好像。
少年满脸都是茫然,显然也被你吓得不清。
但是你现在顾不得这些。
“太宰……治……?”
“啊,是啊。”——是谁在回答?森鸥外还是少年?不,这个现在无所谓。
“是……写作‘太宰治’的……太宰治吗?”
“的确是这几个汉字。”
“是一开始就叫这个名字的吗?”你的视线不变,语速却一下子急促了起来,“我是说,没有其他名字吗?”
“是的哟。”回答你的是少年,他的声音澄澈得不可思议,完全没有一般变声期男孩的沙哑。你眼见他在你的注视下缓缓收起了那副茫然的神态,挂上了微笑的表情——或者说,“面具”。
“小姐,你认识我?”他歪了歪头,主动向你走了过来,“可是,我怎么记得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啊?”
哪怕是面具,他笑起来的时候,也显得既无邪又乖巧,非常好看。
但是——
【……那笑容不像是鸟,却像羽毛般轻盈,只是白纸一张……】**
越来越近的鸢色的眼瞳中,你看到自己的倒影原来越清晰。你发色的漆黑叠加在那片鸢色之上,仿佛被包裹在琥珀里的濡湿的水鸟的羽毛。
但琥珀之下,唯有一片空洞。
【……美貌惊人……然而,又不可思议地让人感觉不到活人的生气……】**
啊……这可真是……
“太宰治……”你深深的吸了口气,听到自己开口,念出了少年的名字。与方才的激动完全不同,此刻从幼女的嗓子里流淌出来的声音轻得像落在银铃上的雪花,小心得几乎要颤抖,就像是生怕打扰到沉睡的亡灵。
“嗯?”少年在你近前停下了脚步。
“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他说,“那等小姐问完之后,就要轮到我问了哦?”
“好。”
“是6月19日哦。”他盯着你的脸,然后在下一秒饶有兴致的扬起了眉梢,“看来是小姐想要的答案啊。”
“啊,是的。”你点头,重复了一遍,“是的。”
然后笑了起来。
——这是不可以被“期待”的,几乎不存在的“可能性”。
无可遏制的,满心喜悦的,无比快乐的笑了起来。
——“憧憬”变成了“现实”。
就好像快要干死的游鱼被抛回了水中,就好像濒临枯萎的蒲公英种子落进了泥土。
空荡荡的身体里,有什么比蜜糖更甘甜比熔岩更炙热比铅铁更沉重比云朵更柔软的东西被缓慢但确实的填充了进来。这是你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熟悉是因为你知道这个东西叫做“幸福”,陌生是因为这一次的感觉比以外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你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觉得从来没有满足过。就像第一次看清这个世界一样,明媚清亮的阳光照耀着你眼前的一切,就连空气中小小的浮尘也如钻石般闪闪发光。周围的一切在一瞬间变得如此美好而绚丽。这世界在此刻美得像一个奇迹。
你笑出了声。
大概是因为你的表现太过不可解,少年的笑容停顿了一瞬,他鸢色的眸子骤然锐利了起来,如风雨欲来的湖面,倒影着森冷阴郁的影子。然而就算这样也非常好看。不,甚至可以说比刚才更吸引人了——因为相比刚才的笑容,他显得更真实了。
真实得你简直想伸出手,亲手去触碰他的心跳,去感受他的呼吸。
但你没有这样做。相反的,你只是在他的注视下满足的、非常满足的收敛了笑意,向后退了一步,就像是要拉开你们之间的距离一般,改换了称呼。
“我们的确是初次见面。”你回答着他方才的问题,“太宰先生,很高兴见到您。”
***
你以阅读和写作打发时间,却从不自称文学爱好者。你对古今中外的文豪都有着相当程度的好感,却从不谈热爱。
只有一个人除外。
只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