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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内心——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谁也不会去掀开别人的心扉去窥探他的心脏、将他堆砌在心底的黑暗一览无余再品头论足一番。这是黑手党让人喜欢的地方。
然而,或许这是不对的。或许应该有谁把太宰硬生生地绑起来、掀开他胸前的盖子将吸尘器的吸口插进去。或许应该狠狠殴打叫喊着反抗的太宰让他闭嘴,将他心中那扭曲的某种东西一点不剩地拽出来拖到光天化日之下,然后从头到尾践踏得粉碎。
然而世上既没有那样的吸尘器,又没有那种胸前的盖子,也不会有那样一个人。一切都只是以肉眼可见的形式存在着,一切都只是在徒然流逝。
而作为一个人,在面对人与人之间深深的隔阂时,所被允许的唯有沉默地站在那里。//
——织田作之助曾经是这样认为的。或者说,直到今日之前,他都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他此刻,他看到了他眼中暖融的光。
“抱歉抱歉,我回来了!”清亮甜美的声音打断了对话,穿着白裙子的少女穿过桌椅,一边笑着一边快步朝着两人走来。
黑发的青年于是闻言转过了脸去,“太慢了~”他对着少女扬起了杯子,“为了等你回来干杯,我的冰都要化掉了!”
“对不起!”少女立刻双手合十诚恳的道歉,扬手向Master示意,连看菜单都来不及,叫了一杯和太宰治一样的威士忌,酒一送到就赶紧举了起来。
“Cheers!”杯壁相撞,青年与少女明丽的笑容仿佛无声的奏鸣曲。
——他从以前就觉得,这位小姐和太宰实在太相像了。她站在离太宰最近的地方,某些时候,甚至让他觉得就像是映照出对方的镜子一样。唯有一点是不同的:她无时无刻都充满了对太宰的浓烈的爱意。
——于是当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奇迹般的,并没有吸尘器和盖子,但某种像血一样温热却又更加粘稠厚重的东西,将黑发的青年包裹了起来,隔开了这个腐朽世界里刺向他的荒芜的荆棘。
就像回到了母亲的羊水里一样,这个过于聪明而孤独的孩子,停止了哭泣,安静了下来。
织田作之助想起了被少女的声音遮住的那句话,那个时候,他看到了太宰治的口型。
他说:“——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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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宰治说“研钵街完全没有什么好看的,而且也不可能真的带你进去,顶多就是回去的路上稍微绕近一点让你看两眼”,所以你们把今天剩下的大半时间都消磨在了Lupin。
相比你印象中灯红酒绿吵杂热闹的酒吧,这家店真的很好。常客们大多对彼此有些了解,也不是没有人认出了太宰治的身份。但是即便如此,所有人也都保持着舒适的距离,安静的谈论着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过度的关注与好奇心。就像你在水族馆看到的水母,静谧安宁的在烟雾与酒精营造的舒适温暖到海洋里互不干^沉沉浮浮。“最熟悉的陌生人”——这是你很喜欢的气氛。
就着威士忌,太宰治跟你分享了他的各种自杀故事,起初的上吊与入水还比较认真,到了后面的降压药和硬豆腐就忽然搞笑了起来。你配合的听着,因为他夸张的表述笑个不停,聊着聊着就不知道为什么说起了彼此的糗事。你想了半天,自己最丢脸的大约也就莫过于厚颜无耻的说要当个作家了。
“然而完全没有才能。”你说着,觉得脸颊在发烫。虽然早已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文学一途上既缺乏才能与天赋也没有刻苦努力的毅力和激情,但要你在两位文豪面前剖析这一点还是太过羞耻了。哪怕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写书——但你一直认为文学的才能是最不讲道理的东西之一。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既不会平白消失,也无法假装伪造。在你面前的可是“无赖派”的两大旗手,“东太宰,西织田”,他们就算这一辈子一个字也不写,也拥有你哪怕再穿越一百次也望尘莫及的天赋。
更何况太宰治还在一边嘲笑你,“织田作,我跟你说,我有看过小姐写的东西哦。怎么说呢~”他恶作剧一样的拖长了调子,“完~全~看~不~懂~啊!”
“太宰先生!”你的脸更红了,简直想伸手去堵住他的嘴。偏偏织田作之助还浑然不觉的在旁边补刀。
“连太宰你都看不懂,是那么深奥的东西啊。”红发男子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敬意。
——不,那是因为那些完全就是凌乱破碎毫无价值的呓语啊!
太宰治还故意附着点头的。你尴尬得恨不得双手捂脸,简直想死。
结果给你解围的还是织田作之助。
“我也有想过写小说。”
“诶~”太宰治睁大了眼睛,你也好奇的放下了手。
红发的男人放下了杯子——因为要开车,他喝的是乌龙茶。在你和太宰惊讶的眼神里,他温和平静的开口,“因为以前看过一本书,但是结局的几页被撕掉了。我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套书哪里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