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半，程梦白干脆就让它落了地。
    “对，我想到我跟陆世钦了。”她支肘托着太阳穴，“但是我觉得，在彻底结束一段关系之前，不去开拓新的关系，这是对彼此的尊重。我可以理解离婚，但无法原谅出轨。”
    乔子瑜默了默，恍然明白了什么，一路过去，都没再说话。
    直到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程梦白下车之前，又听乔子瑜低声问她：“那，我们还能做好朋友吗？”
    程梦白回头，冲她晃了晃印着logo的纸袋：“当然，不是好朋友，我会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吗？”
    乔子瑜笑了笑，冲她挥挥手：“姐，晚安。”
    程梦白轻笑：“晚安。”
    回家洗漱完躺到床上之后，程梦白闭上双眼，也不知怎的，童年看到的那副画面便再一次冒了出来。
    柳夕林在楼下公园跟一个陌生叔叔接吻，程梦白当时没看见那个叔叔的脸。后来柳夕林拖着行李箱离开，程梦白从楼上的防盗窗缝隙中，看到那个叔叔等在楼下，帮柳夕林把行李放进了后备箱。
    两个人相视一笑，那种氛围是她从来没在柳夕林和程百川之间感受过的。
    从前她不理解，如今她也经历了一次离婚，想起那个对视，好像又有了另一种感觉。
    不再是恶心想吐，也不再是抵触，只是觉得，不合适的人分道扬镳，合适的人走到了一起。
    如果没有出轨，或许她现在还会很真诚地祝福他们吧。
    只是，想起自己名字的由来，程梦白还是如鲠在喉。可上一辈的事，再如何去考证，对她而言都没有意义。
    她也只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的梦。
    第二天，程梦白上班路过财务办公室，听到里面在说《窃玉》的尾款终于到了。
    颇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程梦白脚步顿了一下，下一秒，又没事人似的往座位走去。
    自从昨天那条微信之后，她与陆世钦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好像是一种默契，从此之后，就真的是两个没有干系的陌生人了。
    程梦白心里空荡荡的，只能用拼命工作来填补，几乎每一天都在跟自己的小团队研究《宸妃传》的大纲和几条支线。
    转眼到了六月初，《窃玉》上线，果然如当初所料，成为当季爆款，程梦白的身价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可程梦白也不知怎么回事，这段时间的自己像是没有了情绪，明明是期待已久的事，如今实现了，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窃玉》首播进入尾声时，已经是六月中下旬。
    这天，程梦白的卡上收到了一笔六位数的入账，何可告诉她，这是《窃玉》的分红。
    程梦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积蓄，与分红一起，凑成六十五万，转给了陆世钦，并且把水单发到他的微信上。
    没过多久，陆世钦回复：收到。
    随着这两个字，程梦白心脏猛地一提，又急速坠落，最终胸腔里面一阵闷痛。
    她给陆世钦回过去两个字：好的。
    回完之后，她往前翻了翻聊天记录，将近一个月过去，他们上一次聊天还停留在陆世钦那段官方回复上。
    程梦白想，今后大概也不会再联系了，留着聊天记录，只是给自己增添烦恼。
    这么一想，她便狠了狠心，直接删除了整个聊天框。
    删除的那一刻，程梦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掐了一把，可等那痛感过后，她又觉得，大概是新的开始。
    因为尾款分红齐齐到账，其他项目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傍晚，何可让大家提前下班，一起去聚餐。
    聚完餐天已经黑透，何可安排了一个包厢，一伙人又热热闹闹地去唱歌。
    也不知是谁点了一首《后来》。
    程梦白唱歌跑调，就坐在沙发角落刷微博，刷着刷着，突然听到——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落到手机屏幕上，程梦白恍然回神，连忙抹了抹双眼，低着头，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进了洗手间，门外歌声还在继续——
    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现在也，不那么遗憾
    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程梦白慢慢地顺着门板滑坐到地上，又慢慢地伸出双手，无声掩住面颊。
    ☆、第 65 章
    第六十五章
    不知过了多久, 手机嗡嗡的震动唤回程梦白的注意。
    视线因为眼眶湿润有点模糊，她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睛，才看清来电显示程百川。
    外面吵得慌, 程梦白戴上耳机，这才平静地说：“爸，有事吗？”
    程百川笑呵呵道：“没事啊，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最近忙不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