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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着自己,她爱玩乐爱美丽。
直到老了,美丽没了,享乐的资本也随之消散了,她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还有个儿子。儿子是她怀胎十月生出来,好吃好喝地养着的,所以,她要儿子为她后半生的安生荣华战斗也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何自堂,从来只是把他当狗来训,乐了给他根骨头,气了拿鞭子狠抽他。或许他还不如狗,所以他自然不能按照要求,像条狗那样,摇着尾巴去爱戴何自堂。
习惯成自然,他习惯了挨打,习惯了被无视,他以为人都是这样长大的,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
对于徐俏的难过,他不能感同身受。但听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随时都要昏死过去时,他忽然荒唐地想,如果他死了,她会不会为他掉一两滴眼泪。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而且十分可笑。
他一动不动地任她压着自己的手臂,后来她的哭声止住了,他的手也麻了。
梦魇了一夜,徐俏再次醒来之际,头脑还是昏沉的,她漫无目的地望着面前的白墙,发了好一会儿呆。
屋内很暗,但微弱的晨光顺着窗帘爬了进来,落在一截棉被上,预示着天即将大亮。
隔壁情侣又开始吵吵闹闹,内容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徐俏亲耳听他们从浓情蜜意到如今两看相厌,时间不过半年之久。
声音一浪盖过一浪,后来男人摔门走了,女人扯着嗓子痛哭,哭自己命苦,哭自己眼瞎,哭男人混蛋。
徐俏在哭声中,渐渐知晓,有个怀胎四月的孩子即将消失在这个世上。
她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她生来就容易悲伤怀秋,有时听首歌都会莫名掉眼泪。蒋樟说她感情太过充沛,不会外露,就变成了哭包,害他三番两次被他妈骂,说他尽知道欺负她。蒋樟简直快要冤死,于是有段时间,他一看到她,立马转身就走。
但这都是早些年的事了,后来她越长越大,见过太多的事,眼泪也快流干了。
想到了这里,徐俏这才发觉自己的眼睛肿得厉害,连睁着都费劲,她抬手按了按眼皮,又软又鼓,就像是被蜜蜂叮了一样,但又没那么刺痛。
徐俏垂下眼帘,看着压在身下的那只手,心头半明半寐,重新审视起自己同何家翎的关系。
朋友是沾不上边的,情人的话更是荒唐。可即便如此,他们仍是在一张床上同眠了三次,并且还什么都没做,想来真是诡异得很。
徐俏没滋没味地扯了下嘴角,慢慢翻过身。
没成想,正对上了何家翎那双凉如水的眼眸。
徐俏不知是不是被他沉默的窥视给吓到了,惊呼声脱口而出。
何家翎扬起眉毛,没好气地说:“你叫什么叫?”
徐俏捂着胸口,心跳未平,“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两个小时前,你把我给吵醒了。”
徐俏以为自己无意间又中伤了他,不由心虚道:“我怎么了?”
何家翎掀起眼帘,“你哭了。”
“你听见了?”
“废话,我还听到你说梦话了。”
徐俏顿了顿,迟疑道:“我说什么了?”
“你哭着喊着,找你爸妈。”
闻言,徐俏只是淡而无地味地说了句,“是吗?”
光线从被子上一点一点地爬到了她的脸上,而她另外半边脸,则是藏在枕头里的。
何家翎静静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觉得眼前这人被割裂成了两半——一半行走在阳光下,就是他平日里看到的那样,还有一半只能隐匿于暗处,谁也不知道。
不过只是转眼之间,徐俏身上那诡谲的气息便消失殆尽了。她忙不迭地爬了起来,肿着核桃眼跟他道歉,“不好意思啊。”
何家翎揉了揉酸胀的关节,不经意地瞟了她一眼,“下次我再和你睡一起,我就是脑子有病。”
徐俏心中腹诽,你确实是有病,但脸上却摆了个讪讪的笑容,“实在是对不住,我请你吃早饭好不好?算作补偿。”
“吃什么?”
“冰箱里有什么就吃什么。”
徐俏从他身上爬过,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六点十分,够她露一手的了。她伸腿下床去找鞋,只找到了一只,于是她单腿跳着,跳到了床尾,果然找到了另一只。
徐俏从地毯上捡到了根头绳,她开始边扎头发边同何家翎说话,“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等做好了,我叫你。”
“不用。”何家翎不咸不淡地说。
“那你先去洗漱吧,卫生间的洗脸台上有新的牙刷,我买了一盒,你想用什么颜色都可以。”徐俏说着,进了厨房。
这个情形有些微妙,两人自然而然,就像是对亲密无间的夫妇。何家翎意识到这一点时,人已经在厕所里了。
他木然地盯着镜子,不禁微笑起来,然而这笑并没有什么实质内容。不是开心,也不是嘲讽,就是徐俏常常对他露出的那种笑,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