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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子晋(已修)

      自噬梦鬼事件后,两人的关系显然和睦了许多。
    厉扶仞的刑罚还没有结束,凤瑄往悔过崖跑得倒是越来越勤快。
    原因无他,凤瑄尝到了甜头。
    那日他将厉扶仞从梦境中救出来后,他无意中发现梧桐枝似乎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凤瑄仔细观察过,梧桐枝最上面的枝丫处,长出了个褐色的新包,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一样。
    他抱着梧桐枝欣喜了一晚上,第二日又匆匆去藏书阁翻看了相关的典籍,这才终于确定下来,这就是梧桐枝发出来的新枝。
    待到新枝长出来,就该开花了。
    看着看着,凤瑄又有些发愁。
    “我救了他两次,梧桐枝才堪堪发了一个新包,那要等到何时何月,梧桐枝才会开花啊?”凤瑄边走边道。
    他才从藏书阁回来,趁着有空,把上次衡永思送来的丹药打包好,顺路去见了衡永思。
    几日未见,衡永思似乎还有些别扭:“那个…你的伤好了啊?”
    凤瑄身上的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时不时的,寒气还会作祟。
    凤瑄笑容灿烂:“多亏了你的灵丹妙药,我一吃下去,就感觉浑身的劲,再重的伤都好啦。”
    衡永思又红了耳尖,视线飘忽:“那你来做什么?”
    “谢谢你。”凤瑄郑重道,他提了提手上的包裹,解释说,“这些是还剩下的丹药,我用不着了,就给你送过来。”
    说完他还靠近了,装模作样的小声神秘道:“我还给你带了点吃的,一齐放里面了。”
    衡永思手足无措,一边结结巴巴的说:“不、不用谢的。”
    手上却诚实的接了过来。
    二人又说了几句,凤瑄临走前,衡永思忽然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弟子学堂?长老都在问你了。”
    凤瑄抿了抿唇,有些为难,倘若他回学堂,以后去悔过崖的机会肯定少了不少,但他身体既然好了,也断没有不去的道理。
    说来说去,厉扶仞总是被罚跪在悔过崖,也不是个事。
    凤瑄沉默着想了想:“你替我跟长老说一声,再过两天吧,我等伤再好些就去上课。”
    悔过崖下。
    凤瑄抱膝和厉扶仞并排而坐,面色犹豫的问:“以前子晋仙尊也这样罚过你吗?”
    “嗯。”厉扶仞闭眼养神,淡淡的道。
    “那一般要罚多久啊?”凤瑄歪着脑袋,左顾右盼,神情担忧:“我看着这又阴森又冷,你要是老待在这个地方,身上的伤怎么好的起来。”
    凤瑄说着,手上不断摩擦着臂膀。
    自他从冰窖回来之后,身体似乎格外怕冷了起来。
    厉扶仞闻言掀开了眼皮,看了凤瑄一眼。
    “看他心情。”
    凤瑄也很是无奈,却又没有办法。
    他想起小功臣,说起来自冰窖回来后,他还没有见过它呢,便随口一问:“忠灵鸟你养在哪里了?”
    谁知厉扶仞突然沉默,竟没有答他了。
    凤瑄心中陡的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你不会没把它带回来吧?”
    厉扶仞扫了他一眼:“我受师尊刑罚前,把它丢出去了。”
    凤瑄:……
    以凤瑄现在对厉扶仞的了解,他觉得这个“丢”字,绝对已经是厉扶仞委婉后的用法了。
    “丢在哪儿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说?”
    片刻的寂静后。
    厉扶仞吐出三个字:“紫云峰。”
    凤瑄咬牙:“那你师尊知道你养了只灵鸟吗?”
    厉扶仞:“……不知。”
    子晋仙尊素来喜静,紫云峰除了子晋仙尊和厉扶仞外,再找不出第二个活物。
    而紫云峰的管束,凤瑄再清楚不过,若是没有子晋仙尊的许可,任何生灵都不准出入。
    凤瑄心道,好家伙,直接和你师尊裘子晋丢到一块去了。
    凤瑄踌躇着试探:“你确定……忠灵鸟待在里面会安全?”
    厉扶仞:“我不确定。”
    凤瑄:……
    凤瑄想起厉扶仞被裘子晋打出来的伤,现在都还没好,又想起忠灵鸟如此忠厚可爱且护主,到时候若是落在了裘子晋手里……
    凤瑄着急:“那有什么办法能混进去吗?”
    厉扶仞顿了顿,吐出两个字:“令牌。”
    凤瑄忙把厉扶仞的令牌取了下来,然而还不待他细看,悔过崖外忽然传来脚步身。
    一道温润的声音轻声唤道:“厉师兄?”
    声音的主人似乎也有点害怕:“厉师兄,你在这边吗?”
    一听到这道声音,凤瑄清楚的看到厉扶仞的眼色极其隐晦的一变。
    凤瑄也很快将声音和声音的主人对上,是白乐荣。
    不知为何,一想到白乐荣,凤瑄脑海里总会迅速响起白乐荣的那句【你喜欢他?】
    然后油然而生出一种被抓包的诡异感觉。
    凤瑄很快做出决定,决不能让白乐容看到自己。
    凤瑄左看又看,在厉扶仞不解的注视下,转身躲在了不远处一块巨石后面。
    他身影才定,就听到厉扶仞开口:“我在这。”
    白乐荣很快闻声走了过来。
    一听到白乐荣脚步声,凤瑄顿时紧张的贴在石壁上,大气都不敢喘。
    结果还没松口气呢,就听到白乐荣诧异道:“你这儿已经这么多伤药了?”
    糟糕。
    石壁后的凤瑄懊恼捂脸,他刚刚就应该把东西都带过来的,他捂着脸张开了耳朵,听到厉扶仞解释道:
    “嗯,有人送的。”
    气氛不寻常的僵持了一秒。
    白乐荣的温润的声音这才响起:“那我的药倒是白拿了。”
    厉扶仞语气稍缓:“不会。”
    被迫偷听的凤瑄惊掉了下巴。
    他刚刚没有听错吧?厉扶仞这是在安慰人?
    他以为厉扶仞这辈子都只会气人呢。
    这两人是什么情况。
    一个天天找对方,鞍前马后嘘寒问暖。
    另一个呢,一边说着自己和厉扶仞不熟,一边又“劝告”他不要接近厉扶仞。结果倒好,没几天,他自己过来了。
    凤瑄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又听到白乐荣笑问:“这些东西,是凤瑄送来的吧?”
    凤瑄顿时又紧张起来,一边暗自祈祷,厉扶仞你可千万不要把我供出来。
    结果才祈祷完,下一秒,就听到厉扶仞肯定的答道:“嗯。”
    凤瑄在心里哀嚎出声,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果然。”白乐荣了然又暧昧似得笑道,“你们关系可真好,前几天他还特意来找我,询问你的下落。我看他当时模样似乎很是担心。”
    凤瑄绝望的闭上了眼,心道,厉扶仞你倒是解释啊,说我们没关系,快啊。
    这回到该解释的时候,厉扶仞又不说话了。
    给凤瑄急的啊,恨不得当即跳出来亲自解释。
    最后还是白乐荣转移了话题:“伤药应该是用不上了,我还给你带了些你爱吃的东西,尝尝吧。”
    一阵纸包翻动的声音。
    凤瑄听到白乐荣又说:“你别担心了,等我去和子晋师叔求求情,让他早些放了你。”
    “嗯。”
    凤瑄实在是不愿再偷听下去,于是趁着他们聊天的功夫,连忙画了一个传输阵,忙不迭的逃出了悔过崖。
    凤瑄带着令牌,直接上了紫云峰。
    凤瑄的目标很是明确,忠灵鸟找不到主人,很大可能在厉扶仞的房间里等他,他先去厉扶仞住处探探情况,再留些吃食。
    本以为按照裘子晋对厉扶仞的态度,厉扶仞住的地方,不是茅草屋也该胜似茅草屋,谁知道找到了才发现,厉扶仞住的地方,倒还不错。
    木制的小屋,干净整洁,里面应有尽有。
    凤瑄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朝里张望:“小家伙?”
    房间内空无一人。
    凤瑄又喊:“小灵鸟?”
    这回终于传来扑灵扑灵翅膀扇动的声音,然后声音却是从他身后——房间外传来的。
    凤瑄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银纹白衣的俊美修士,手指上接着一只忠灵鸟,目光沉沉的望着凤瑄。
    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紫云峰,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凤瑄立马行了个礼,解释道:“弟子无意冒犯子晋仙尊,但弟子的灵宠忠灵鸟前段时间不翼而飞,弟子追查许久才知道,原来是它调皮,随着厉师兄误入了紫云峰,多日未见甚是担心,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借了厉师兄的令牌进来寻它。”
    说这话的时候凤瑄心里也在打鼓,不知道他编的这段话子晋仙尊能信几分。
    毕竟他擅闯紫云峰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惹来裘子晋不开心,到时,他追责下来,那可就麻烦了。
    然而他说完这段话之后,子晋仙尊却迟迟没能应答。
    凤瑄心下忐忑,便偷偷抬头,视线不断上移,小心翼翼的往上打量,最后毫无征兆的对上了子晋仙尊漆黑无光的双眼。
    凤瑄吓的忙又低下头来。
    不知为何,光是在裘子晋的眼皮子底下站着,凤瑄就有一种自己已经从内而外,完全被裘子晋看穿感觉。
    裘子晋能成为无念宗的尊者,不是没有原因的。
    凤瑄甚至能感觉的出来,眼前这个人实力之深厚,丝毫不在自己师父之下。
    他突然间有些后悔,一时冲动没有考虑后果,就一个人上来寻忠灵鸟了。
    凤瑄紧张的咽了咽津液,目光左右晃动,额间甚至渗出一些冷汗。
    这还是凤瑄自下山以来,第一次产生如此不安的感觉。
    “你说,这忠灵鸟是你的?”裘子晋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就是凤瑄,在冰窖里搭救了厉扶仞的弟子?”
    随着裘子晋话音响起,那股打量的视线和威压也兀的消失了。
    凤瑄惊讶抬头,没想到裘子晋居然听说过自己。
    他斟酌着开口:“搭救倒是算不上,还多亏了长老将我们带了出来。”
    裘子晋似乎对凤瑄很是感兴趣,不提他擅闯紫云峰的事,反倒是问:“你和厉扶仞关系很好?”
    凤瑄老实答:“同窗。”
    裘子晋又问:“认识多久了?”
    凤瑄:“不足半月。”
    “不足半月?”裘子晋好奇,“那你为何救他?”
    凤瑄一五一十的说:“同窗之间,互帮互助乃是常识。”
    裘子晋再问:“用命帮也是常识?”
    凤瑄垂眼,认真答:“一命换一命,也不亏。”
    裘子晋盯着凤瑄看了半天,突然笑出声来:“我倒是好久没见过你这样的了。”
    凤瑄抓不准裘子晋的态度,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仙尊说笑了,那弟子的……”他视线落在裘子晋手中的忠灵鸟上。
    裘子晋却打断他道:“你是今年才进来的新生弟子吧?可有师从?”
    凤瑄先是点头,而后又茫然摇头。
    只听裘子晋一字一句道:“可愿拜入我门下?”
    凤瑄闻言,当场愣在原地。
    凤瑄万万没想到,裘子晋居然想收自己为徒。
    倘若早半月前,裘子晋说出这句话,凤瑄定十分高兴,但如今他已经知道了厉扶仞才是他的恩人,裘子晋的这句话,便变的十分危险起来。
    凤瑄迟疑片刻,缓缓开口解释:“子晋仙尊愿意收弟子为徒,弟子喜不自禁,但……”
    他抬头迅速的扫过裘子晋的脸色,语气斟酌:“但弟子自知资质平庸,又有伤在身,恐于修炼上再无更大进展,实在是不敢耽误仙尊宝贵的时间。”
    凤瑄说的,几乎为实。
    自上次冰窖之后,他体内的寒气便如扎了根一般,死死的同他的丹田纠缠在一起,怎么都分不开了。
    拖着这幅身体,他若还想在修为上进步,宛若登天。
    况且他下山一趟,并非冲着修炼而来,就算拜入裘子晋门下,也无大用。
    倒还不如做个闲散的内门弟子,只要方便与厉扶仞来往便好。
    但他又不能直接推辞,恐怕落了裘子晋的面子,惹怒了他。
    裘子晋听到凤瑄的拒绝,似乎也很是惊讶,他眯了眯双眼,视线锐利,似笑非笑:“资质好不好倒是不好说……这身体,确实已经废了。”
    听到裘子晋说到他的资质,凤瑄心里顿时打鼓似的跳个不停,他总觉得裘子晋似乎看出来了些什么。
    沉寂了片刻后,裘子晋松口:“罢了。”
    凤瑄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
    裘子晋手指往前一推,忠灵鸟便乖巧的飞到了凤瑄肩头。
    凤瑄一看,只见忠灵鸟毛色光滑似绸缎,简直比养在厉扶仞身边还要好,便知道裘子晋是精心照料的。
    忙道谢:“这些天对仙尊多有叨扰,还望仙尊海涵。”
    裘子晋也不再看他,只是淡淡点头。
    凤瑄找到了小灵鸟,也无心再多留:“那凤瑄就先告辞,不打扰仙尊了。令牌届时我也会送还给厉师兄。”顿了顿,凤瑄还是不忘解释,“还请仙尊不要迁怒于厉师兄。”
    凤瑄说完便欲走,但走了两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下定什么决心般又顿住了脚步。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仙尊。”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对上了裘子晋的双眼。
    “何事?”裘子晋似乎也有些意外。
    凤瑄脸色微凝:“我想问仙尊,厉扶仞如今在悔过崖受罚,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事?”
    裘子晋的眼神再次锐利起来。
    “怎么,你这是为他鸣不平来了?”
    “弟子不敢。”凤瑄低头解释,“无念宗向来纪律严明,赏罚有度,弟子只是想弄清楚,避免自己也犯这样的错误。”
    裘子晋勾唇一笑:“放心,你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凤瑄焦急追问:“那厉师兄的处罚?”
    裘子晋拍了拍手,没头没脑的来了句:“你就这么担心他?”
    见凤瑄不说话了,他才缓缓道:“你既开口为他求情了,那本尊这次也就放他一马。”
    他似意味深长般开口:“月圆之时,禁锢自会消散。”
    裘子晋说完,再不管凤瑄的疑惑,手上一挥,直接将凤瑄和忠灵鸟传送到了紫云峰山脚下。
    消失前,凤瑄听到裘子晋的声音似笑非笑般在耳边响起:
    “与其担心他,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
    “万年寒气入体,可不是说笑的。”
    也不管裘子晋听不听的到,凤瑄闻言,站在紫云峰山脚答谢:“多谢仙尊提点。”
    凤瑄漫不经心的说完,又在心中仔细盘算:月圆之夜?那不就是今天吗?
    他迫不及待想去告诉厉扶仞这个好消息,但一想到白乐荣还在悔过崖,又顿住了脚步。
    算了,等晚些上完弟子学堂回来,再去也不迟。
    …………
    下了学堂,凤瑄将忠灵鸟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忠灵鸟显然和凤瑄已经十分熟悉了,一路上不断的和凤瑄打闹,时不时逗得凤瑄捧腹大笑。
    一人一鸟倒是很合得来。
    凤瑄回到房间,首先将忠灵鸟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直到确定忠灵鸟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才彻底放了心。
    今夜厉扶仞的禁锢便会解开,被罚了这么久,厉扶仞身上还带着伤,肯定需要人帮忙。
    一会他还得去悔过崖看看,到时候肯定无心顾忌忠灵鸟,便准备把小家伙先安置在房间里。
    凤瑄推开窗,朝外面的天色看了看,天色渐暗,空中已有了圆月的轮廓。
    想必不多会的功夫,厉扶仞的禁锢就能解开了。
    凤瑄由衷的感到欢喜。
    夜色来的快,天一下子暗了下来,圆月在云雾中忽隐忽现。
    凤瑄将忠灵鸟安顿好,正准备出门,他才碰上门,体内忽然窜起一股寒潮,试探似得在凤瑄的体内冲撞。
    凤瑄猝不及防,体内顿时被这缕寒气冲的一乱,他欲开门的手改拉为推,整个人忽然抵在了门前,低着头,直接闷哼出声来。
    忠灵鸟闻讯飞出,围着凤瑄上下打转。
    凤瑄回过神,他一边伸手安抚住忠灵鸟,一边运转灵气,将体内的这股寒潮镇压了下来。
    是冰窖之后,残存在凤瑄体内的万年寒气。
    凤瑄体内,这股万年寒气一直都在,但这些天以来,寒气都表现的十分正常。
    虽时不时的会乱跳,但数量少,威力也大大受到削弱,倒没什么大的影响。
    然而方才的那股寒气,不知为何,威力较之从前,突然间增大了数百倍,这才叫凤瑄没能反应过来。
    凤瑄将那股寒气镇压,又运转灵气,绕着周身经脉游走了一边,确认没有其他异常。
    “奇怪……”凤瑄狐疑着碎碎念到,“分明和从前一样,没什么问题。”
    说着,他支起身子。
    然而就在凤瑄动身的瞬间,一股股寒气毫无征兆的再次从他的体内蹿起。
    且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的更猛、更迅速。
    无数寒气从他的丹田涌出,还不待凤瑄分神压制,瞬间分散到他的浑身各处。
    针扎刀搅般的痛楚密密麻麻的再次浮现,凤瑄顿时脚下一软,直直的跌倒在地。
    凤瑄只觉得他好似又重新坠回了冰窖里,周身是无边的万年冰雪。
    体内寒气不断涌动,凤瑄紧紧的将自己缩成一团,他想运转灵力抵抗,可已经痛苦到连运转灵力的气力都没有了。
    不过眨眼的功夫,凤瑄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手脚冰冷似铁,面色苍白,在地上不住的颤抖起来。
    凤瑄脑海里忽然闪过裘子晋说的那句话:
    “与其担心他,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
    “万年寒气入体,可不是说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