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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科举考场规矩不然,若是迟而入场,对其他考生亦是麻烦,可谓损人利己之事。”
说到夫子之时,梁乐朝着上方端坐的两位示意,告知众人书院与科举并不相同:“桓学子,此乃误比。二者如何可相提并论?诚然,法不可违,然法理不外乎人情。依桓学子所言,院规亦可为国法乎?”
桓东咬着牙,手指紧紧捏着扇子,骨节都有些泛白。
院规毕竟不是国法,这话他没法作答。
梁乐抓住他沉默的间隙,趁着这人还未辩驳其他,紧道:“诸位谈礼、论信、问法,可此间种种,还需心有道义。正如萧先生所言,我等学子前来书院求学,是为守仁心,成君子,心系百姓。如今诸位拒于让阮学子入学,岂非舍本逐末?”
一席话了,堂内一片沉默。
桓东等人脸色极差。
阮卓入学对他们来说并无什么影响,至多是来年乡试多一个对手罢了。若是能不让他入学,少一人接受夫子教导自然最好,但如今这样的情形,却实在是出人意料。
这番论辩,不仅没能成功阻止阮卓入学,甚至还给他们烙下了个“不仁不义”的名头,若是传出去,想也知晓其他学子会如何议论这事。
桓东左手握拳,准备再就着院规说上几句,却见到对面始终坐着的阮卓起身。
因着尚非书院学子,阮卓并没领到分发的衣衫,只能穿着自己带的那身洗得泛白的衣裳。他身材瘦削,站在堂中如风中劲竹一般,任何困难磨难都无法使之屈服。
朝着两位夫子作揖后,他面向众人道:“诸君今日为阮某齐聚一堂,乃阮某之幸。阮某一心求学,望得夫子传道授业,奈何坎坷颇多。只是入学虽迟,然救人之举,阮某并无悔意。”
他迈开两步,离桓东等人更近了些,让他们能清楚听见自己接下来的话:“诸君心有樊笼,囿于规矩,为之画地为牢,与阮某无关。只是诸君如此言论,夸夸而谈,便以为己身大公无私,实在可笑。如若白阳书院所教出来的学子皆如尔等一般,不仁不义,做伪君子,阮某亦不愿与诸君同流!”
他的声音抑扬顿挫,言辞有力。尤其最后一句,如惊涛拍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说完,他不再多留,朝着梁乐几人道谢,便准备回屋舍中收拾包袱下山去。
他走至门边,却听到后方传来一道声音,尾调极长,懒散得紧:“龚老,人不留下?”
话音刚落,龚夫子便出口道:“阮学子留步。”
阮卓驻足,回头看了一眼。
他虽然说得激昂,但这法子也是梁乐昨夜所说。
——阮兄,到了最后,若是龚夫子仍未出口挽留,我们便以退为进。
方才那番言论,既是因梁乐之提议,亦是他心中所想。二者汇于一处,他有感而发。
那夫子见此事已了,抄起桌上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阔步往外走。
路过梁乐与李轲之时偏头看了他们一眼,也不知是否认出了与后者在书院门前有过一面之缘。他并未停留,挥着广袖便离开了。
龚夫子亦有了定夺:“阮学子此事情有可原,但坏了院规,仍应小惩大诫。本月这多艰堂就交由阮学子打扫罢。”
他面容慈祥,看了阮卓一眼,不等他反应过来,便走出堂门跟上前头那位夫子去了。
短暂的寂静过后,潘仁第一个兴奋起来:“阮兄!先生同意你入学了!”
阮卓怔愣一瞬,也是喜上心头,终于有了一分年轻人的生气:“是啊!我们是同窗了!”
梁乐严肃了一整日,此时终于有了些笑意,她习惯性地看向李轲,想要与他分享一下喜悦,接着又想到昨夜,脸色泛红,连忙挪开头不再看他,转而与潘仁他们搭话。
这边喜不自胜,闹成一团,另一边的桓东等人个个面沉如水,脸色难看。
桓东知晓自己没能辩赢对方,心中烦躁,不想再看这些人碍眼的欣喜,狠狠甩了甩袖子,扇骨击上椅身,发出沉闷的响声,却又立刻隐在嘈杂的雀跃声中。
他冷哼一声,也不管一同来这儿的其他几人,径自走了出去。
第39章 文学城首发 只看着我。
阮卓可以顺利入学,潘仁高兴得很,提出请大家去食肆用晚膳,要吃点好的把自己这两日瘦下来的腰身补回来。
虽然这事的确值得庆祝,但众人这几日都忙得焦头烂额,身体累不说,精神也不太好,兴奋劲过了就感到疲惫极了,只想回去屋舍歇着。
“明日吧。我得回去缓缓。”梁乐第一个拒绝,这几日的高强度作业是真的令她有些扛不住,仿佛把一年要看的书都翻了个遍。她不比这些同窗,后者都有基本的学识烂熟于心。她顶多就是背了背千字文,幼时念过几句四书五经。可以说,方才在堂上辩论出来的那些话都是她这两日临时翻找出来的,从翻阅到理解再到运用,实在是花了她太多精力。
如潮水般的疲惫涌上身躯,她摆摆手与在场众人道别,临走前看了眼潘仁所谓“瘦了的腰身”,不发表看法,对他说道:“你也别带阮兄闹得太累,明日还有早课,带阮兄温温书吧。明日见。”
“好吧。”潘仁见他们都不愿与自己一同庆祝,一时之间喜悦之情也褪了不少,耷拉着眼睛有些失望。
梁乐见他这副模样,本来就小的眼睛更是要看不见了,忍不住笑笑,驱散了些疲意:“你这是干什么,阮兄又不会走,想何时庆祝不成?”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