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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束在身后,捞起衣袖,俯身磨墨的样子,倒真像私塾里的教书先生。
“那就劳烦秦先生先教我握笔吧。”萧乾胡乱地拿起一只笔,在秦霜眼皮子下晃了晃,扯着唇角说道。
“毛笔不是你那样拿的。”
听闻他对自己的称呼,秦霜的脸有点发烫,正了正心神,却还是正儿八经的握住萧乾的手背,一点点扳正他的手指,严谨的训诫道:“食指要稍稍靠后,笔尖倾斜.....手掌和手臂并做一条线,这样写出来的字才会端正......”
“是这样?”萧乾站在他身前,用后背紧贴着秦霜的心口,稍微一侧头,就能碰到他好看的下颌。
“是,你还没说要写什么字?”秦霜对他的小动作浑然不觉,仍认真的反问道。
嗅着他身上的檀香,萧乾唇角上扬:“那便,给爷写一个‘冤’字吧。”
“冤?”秦霜轻蹙眉头,觉得困惑:“为何要写这样古怪的字?”
“张阿宝整日在柴房里喊冤,喊的爷耳根子都生茧了,爷就想瞧瞧这个字怎么写。”萧乾沉声回应道,用眼神示意他动笔。
秦霜听了若有所思,便浅握住男人的手,在纸张上一笔一划的动了起来。
他的视线专注的落在纸张上,生怕自己写的不好,在萧乾跟前丢面儿。
萧乾冷峻的双目却在他身上,怕错过他每一次羞赧的抿唇抬眸。
“写好了,这就是‘冤’字。”不到半刻的功夫,秦霜提笔收工,一个端正清秀的大字便跃然纸上。
“学会了么?”他观察着萧乾的神情,又把毛笔塞进他手里:“你来写一遍让我看。”
“好。”萧乾抓着笔,几乎是闭着眼睛在纸上乱画一通,才留下了潦草的冤字。
看着那笨拙的笔迹,秦霜忍住笑意,满脸正色地看着他:“我看眼下最冤的是这张纸了,被你糟蹋成这样。”
说着他不露痕迹地拿起萧乾写的字,悉心地放在桌边,等待墨迹被火光烤干。
“张阿宝的事,你怎么看?”看到他的动作,萧乾突然放下笔,哑声问:“你觉得他冤,还是不冤?”
“事情尚未查清,怎么能轻易下定论。”秦霜回过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又轻声道:“你信他么?”
萧乾闻言后坐进椅子里,凝望着炭盆里的火苗,声线逐渐低沉:“张阿宝性子胆怯,杀生的事,他做不来。”
“只是身为一寨之主,既要护兄弟们周全,又得给百姓们一个交代,此事两难全。”
他端坐在椅子里,用手按着紧绷的前额,稳坐如山,可沉冷的眉目里却有些疲惫之色。
“为、为何要问我?”看着他孤冷坚毅的身形,秦霜忽然问道。
“因为有些话,爷只想对你倾诉。”萧乾缓缓抬头,直面回答他的问题。
秦霜被他直白坦荡的话弄的心神大乱,暗自用手扶着桌角,定住双脚后才道:“你.....便是因为这事在烦心?”
他心口怦怦直跳,没有看萧乾的眼睛。
“是。”坐在椅子里的男人站起身,负手走到窗前,瞭望着窗外雨雪,淡声道:“掌管渡关山以来,对手下的人,我向来声色俱厉,管教甚严,用军营的纪律加以约束,所以兄弟们都怕我。”
“只是他们并不明白,一旦有人出事,诸如张阿宝的事,两方难以权衡,我心底的煎熬,并不比他们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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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看着他的背影,秦霜连日设好的心防又柔软下来。
起初的萧乾在他眼里,不过是嚣张蛮横、轻佻可恨的土匪,再之后,萧乾给他的感觉是睥睨天下、冷傲刚强的霸主。
但这个瞬间,他却看到了男人与先前截然不同的一面。
会叫他秦先生的萧乾、会学萧二和他抢绣球的萧乾、还有会为兄弟担忧的萧乾.....这样的男人,铁汉柔情、生动鲜活,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卸下心防,为他排忧解难。
“依你所说,张阿宝为人胆小怯懦,如果他真的偷了鸡、宰了羊,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和苦衷。”
秦霜走上前,站在萧乾身边,和他并肩看着窗外的飞雪,敛起双目缓声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