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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啊。”老余看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怪异,“你两个月前去兼职后再也没回来,过了一个星期,专业、辅导员那边说你已经退学了。我和阿涵还去问了几次。”
“对对对。”阿涵点头,“然后那天就有人过来把你的行李都收走了。”
另外一个舍友说“我们还觉得你不够兄弟,退学都不跟兄弟们说,也不吃个饭什么的,没打声招呼就走了。”
“唉,没有然哥的日子英语作业都没得抄了,痛苦死我了!然哥我好想你!然哥你快回来吧!”
“然哥你为什么要退学啊?”
“我们还以为你是家里人撵回去了,毕竟你家......不是一直不让你学艺术嘛......”
舍友们七嘴八舌的讲着,席然从他们的神态中看出并不是玩笑,他大脑嗡嗡地响,整个地面都在剧烈地颤动,颤得他左摇右晃,而后他才发现不是地在动,是他自己,在不停的颤抖。
舍友们发现他的异常,问“然哥,你怎么了?”
席然扶住床架,勉强站直了,脸色苍白如纸。
“然哥,你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然哥?”
“席然?”
席然短暂回神,想拿起手机打电话,而后发现是宋安的手机,便跟阿涵说“你手机借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啊,好的。”
席然接过阿涵的手机,输入了一个从小就开始背的号码,这号码对他而言烂熟于心,是他父亲的。
嘟嘟嘟。
嘟嘟嘟。
“喂?”
席然将手机靠在耳边,再也抑制不住哭腔,惨兮兮地喊了一声“爸......”
22
“爸,我、我是席然。”
席然离家前,两人爆发过一次惊天动地的争吵,为的就是席然大学这事。
倔,席然有他一半,断绝父子关系后,席然大学两年是一个电话都没给家里打过,席海山这次听到不孝子久违的电话,一时呆了两秒,随后凶道“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席海山是教师家庭出身,席然记忆里父亲的声音总掺着一股教导主任的味,板正又洪亮。再听到这声音,父亲的面容就浮于眼前,他抑制不住心中的酸楚,哑着嗓子又喊了一声爸。
“你不要喊我爸!我不是你爸!”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躁动,席母邓秋燕的声音从远至近了。“海山!你干嘛呢!是不是然然打电话了?然然?是你吗?”
席然抽噎了一下,“妈。”
邓秋燕抢过席海山的手机,贴在耳边,听着儿子这受了委屈的声音,一时心痛得不行“然然!你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
仿佛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都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母亲的关心让席然一下眼泪溃不成军,想到前事种种,席然就哭得喘不过气。周围的舍友看着,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邓秋燕听着儿子的哭声,急道“然然别哭,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跟妈说!”
席海山在一旁臭着一张脸,听到这里,看了邓秋燕手上的手机好几眼。
席然哭得太凶,断断续续得说不清一句话,“就是、就是......”
“呜呜,妈,我好想你......我好想家......”
邓秋燕也禁不住湿了眼眶,喊“妈也想你!小泽也想你!你爸也想你!”
席海山吼道:“我不想他!”
邓秋燕流着泪,怒瞪了他一眼,跟席然说“你走那段时间,妈想了很久,读艺术也没有什么不好。孩子喜欢,让他去学就好了,何必、何必吵架呢!只是......只是爸爸妈妈都不是这条路的,帮不了你什么忙,一开始总想着让你也当个老师,有份稳定工作,才能照顾好自己。”她絮絮叨叨地说“妈总是会想,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吃的怎么样?住的怎么样?跟别人相处好不好?有没有生病?你也不跟爸妈通个信,要点钱,我听小泽说,你自己打工赚钱交学费,很辛苦,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被欺负......”
“妈想到这些,想啊想啊,晚上总是睡不着。就要去G市找你,你爸拦着我,你知道你爸这人牛脾气倔得要死......”
席然抹了抹脸上的泪,正要说话,紧闭的宿舍门传来一声急促的敲门声,在宁静的宿舍夜里分外突兀。老余去开门,席然转头一看,浑身的血凉了一半。
门口站着一位身高一米八出头,衣着得体,金框眼镜,眼里透着三分笑意的男人,身边还有五六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
电话里,邓秋燕还在讲“你暑假回来吧?啊?妈给你做好吃的......”
木毅笑扬起唇角“小然,跟谁打电话呢?”他慢步向席然走来,逐渐逼近了,那眼里的笑意粹着阴冷,声音不大,却字字撞进席然耳里:“是你爸爸席海山,你妈妈邓秋燕,还是你弟席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