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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思索片刻,总算找到一个最适合江妄的形容词,江妄转头觑了他一眼,人已经从盛意桌前离开,仿佛他刚刚那个行为不过是心血来潮。
    盛意压着不断上涌的血气,捏了捏自己的耳垂,一整个中午,脑子里将方才江妄靠近她的那个片段回放了好多遍。
    他们公司有专门的午休区,男孩子们横七竖八地躺在里面,盛意吃完午饭后,又下楼去买了杯咖啡。
    临回来时,消失了好几天的简希终于给她回了个电话。
    她前几天面试完后,就顺便将自己与江妄重逢的消息发给了简希,只是她最近这几天在赶新项目,每天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故而当时只回了条微信,说忙完给盛意打电话。
    盛意端着咖啡已经走到公司楼下,楼下有一片休息区,她随手将咖啡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坐那儿和简希聊了会儿天。
    简希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这几天累死我了,我就没见过这么磨人的甲方,终于给解决了,这辈子都不想跟这帮人合作了。”
    不待盛意接话,她又接着说道:“你那天说你碰见江妄了,我还没仔细问你,怎么样了?”
    盛意顿了两秒:“也没有怎么样,就现在在一起工作。”
    “你之前不是说他在打电竞吗?怎么突然又在这里遇到?我看你发来的公司名儿,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大企业啊。”
    盛意唔了声,简单同她讲了一下江妄被禁赛的事,简希显得很惊讶:“怎么回事,他看起来也不像那么冲动的人啊?”
    盛意摇了摇头:“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简希笑了笑,她那边汽笛声轰轰响,大概是在拦车,等到声音安静下来,她才说,“老实说,你还喜欢他吗?”
    盛意想了想:“其实中间不是那么久没见他,也没什么他的消息吗?我就觉得好像就也还好了,因为平时做研究也很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我那时候真的以为我跟他的关系就只到那一步了——就是青春里的一段美好回忆嘛。”
    她的声音放缓了些,目光注视着外面万里无云的蓝天。
    简希问:“然后呢?”
    盛意说:“然后,那天突然看到他,我就……怎么说呢?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紧张、忐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就发现,我好像还是好喜欢好喜欢他啊。”
    “我自以为的不喜欢了,其实只是我在潜意识里把那些情感给收起来了,但一旦遇到一个切口,它们立马就跳了出来,在我身体里乱窜。”
    那些久违的、熟悉的、喜欢一个人时,怯怯又欢喜的情绪,瞬间又盈满了心脏。
    喜欢一个人,在某种意义上,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譬如,她在讲这些话时,虽然心有酸涩,但更多的还是柔软和愉悦。
    简希坐进了出租车里,她没形象地脱掉了高跟鞋,整个人放松下来,静静听着盛意在电话那一头,娓娓叙说着她的暗恋心事。
    直至她停下来,她才问她:“那你想过要去争取一下吗?为了你的喜欢努力一下?”
    盛意愣了愣。
    许是因为生长环境的影响,她懂事以后,对爱的渴求就一直不怎么大。
    又也许是因为失望累积太多了,所以她在不自觉间,就封闭住了自己渴求爱的感官——喜欢一个人,或者想对谁好,就默默喜欢默默对他们好就好了,至于回应,有当然最好,如果没有的话,她虽然会觉得遗憾,但也不会特别特别失落。
    遗憾是因为她毕竟凡胎肉体,难免还是会怀有一点点期待;不会特别失落是因为,她只敢怀有那一点点期待,故而,也不会因希望落空而让自己陷入太狼狈的境遇里。
    所以,她喜欢一个人,也是这样的,这么多年,她小心怀揣着自己的那一点小心翼翼的喜欢,在漫长隧道里踯躅独行,因为从未奢望过会得到他的回应,所以只敢远远看着,不愿去打扰他。
    就让他安安静静做自己心里那一道光就好了呀——她一直是这么想的,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她愣了太久,手边咖啡热意渐散,简希在电话那头,因为疲惫,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我就是觉得,这么多年,你也一直没谈对象,你既然还喜欢他,不如试着去争取一下?”
    “人这一生,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本来就是难之又难的事情,你已经错过他一次了,这是上帝给你的第二次机会,而上帝不会再给你第三次机会的。”
    她说:“盛意,你问问自己,你真的甘心这一辈子就和他止步于朋友的关系吗?”
    第33章 月亮坠落   我发现我好像还是很喜欢他……
    那一整个下午, 盛意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下班早,她回去时,先绕到超市买了一些菜, 才提着东西慢慢走回去。
    春日开始,白昼渐渐拉长,她到家时,天还未完全黑透,但路灯已经早早点了起来。
    景德巷最热闹的时候其实就是晚上, 大抵因为快要放清明假了, 所以这两日, 景德巷的游客就明显多起来。
    路上已经有些拥挤,盛意绕了条小路, 走后门进去,进门时,发现陈静冉正坐在客厅里整理一些旧物件。
    她最近好像又瘦了些, 往日大小正好的衣服, 如今在她身上, 瘦瘦一把骨头罩在里面, 显得空荡荡的。她半个身子拢在客厅昏黄的灯光里, 脆弱得好像随时都破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