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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低一笑。
    夏苗苗以为他在笑自己,不满地推他一把。
    他说:“我偷偷迷信了一回,找大师算过。”
    “啊?”
    “正月有个日子,然后八月有个日子,你要是想早点当齐太太,我们就正月去办,要是想晚点……”
    夏苗苗站起身,一脸严肃:“那就晚点吧!”
    “可是我想早点!”
    “我不想。”
    “那我求你?”
    “我要去上班了。”她今天还有工作呢。
    “好好好,那就麻烦齐太太在工作之余分心思考一下——”
    “你不要乱喊!”夏苗苗羞涩地叫道。
    齐也律捧着她的脸挤了挤:“偏要这么喊。”
    手机铃声响起,夏苗苗一看,又是疗养院的护士。
    她接起来,护士在那边喊:“苗苗!你妈妈坠楼了!”
    夏苗苗呆了一下,脑子里嗡嗡作响,然后就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等她终于回神,发现自己坐在沙发上,视线里一片水雾模糊,眼睛有种被盐水浸渍的疼痛感。
    齐也律蹲在她面前,担心地看着她:“苗苗?苗苗?”
    “师兄……”夏苗苗伸出手,抱住他。
    “我在呢。”齐也律抱紧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我在。”
    “我妈妈她……”
    齐也律安静了一瞬,低头看着她,认真地说:“她已经走了,医生没抢救过来……”
    夏苗苗嚎啕一声,哭泣道:“为什么会这样?”
    齐也律安慰地吻了吻她额头,说:“我们现在去机场,工作方面我让钟姐帮你处理了。”
    夏苗苗点头,哭泣不止。
    齐也律抱紧她,不停抚摸她的背。
    因为虞市下雪,航班延误,他们直到半夜两点才下飞机。
    走出机场,在来接他们的汽车旁看到了桑影、桑向明和钟沧。
    夏苗苗惊讶:“你们怎么……”
    桑影说:“哥哥给我爸打电话,我正好在燕城就过来了。先上车吧。”
    “谢谢。”夏苗苗下意识说,回头抓着齐也律的衣角。
    齐也律扶着她坐进汽车。
    桑影拿了个暖手宝给她,说:“殡仪馆我们已经去过了,不过文件都需要你去签字。”
    夏苗苗点头,再次望着她和桑向明、钟沧:“谢谢你们。”
    她突然想起爸爸去世的时候,家里来了好多亲戚,他们都帮着处理丧事。当然,后来因为那笔庞大的债务,亲戚都不来往了。
    这一刻她意识到,桑向明和桑影是齐也律真正的家人,而他们也把她当家人。
    夏苗苗连夜去了殡仪馆,廖晴霞的遗容已经修复过,看起来安静随和。可她没有呼吸了。
    夏苗苗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
    前几年她都不敢轻易想廖晴霞,因为太累了。明明爸爸死后,妈妈是她唯一的依靠,可是廖晴霞疯了,根本靠不住,她在养自己、还债之余还得养廖晴霞。
    现在,她终于不差钱了,她可以给廖晴霞更好的生活,可以卸下身上的重担了,廖晴霞却死了。
    “先回酒店休息。”齐也律说。
    夏苗苗根本没听进去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在说话,只知道他十分可靠,她就点头,反正一切他会安排好。
    他把她带到酒店,帮她洗漱、哄她睡觉。
    第二天,她的精神虽然还是萎靡,但脑子清醒了许多。
    齐也律陪着她吃完早饭,说:“坠楼是非自然死亡,你还得去趟公安局。”
    夏苗苗点头。这个时候,她还没意识到问题。
    到公安局之后,她被告知,廖晴霞是自杀。
    夏苗苗呆了呆,坐在那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可她昨天已经哭够了,这个时候哭不动了,只剩下默默地流泪。
    她想不通,廖晴霞为什么要自杀?
    “苗苗,对不起。”这是她的遗言。
    当天下午,廖晴霞就火化了。
    安葬之前,夏苗苗给周兴民打了个电话。至于其他亲友,已经多年不来往,就算了。反正妈妈死了,她以后除了扫墓,可能都不会再回虞市。
    周兴民来时,不停地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苗苗你……”
    “我没事。”夏苗苗说。
    “哎。”周兴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事太突然了。前两天他还跟周远说,过年的时候把廖晴霞和夏苗苗请到家里去聚聚,哪知道今天就……
    葬礼结束后,夏苗苗一直站着没动。
    桑影叫她,齐也律说:“你们先走吧,我陪她再待一会儿。”
    桑影点头,提醒道:“天气冷,你早点带她回去。”
    周兴民也安慰了两句,心情复杂地走了。他知道,夏苗苗下次见他,可能就是他的葬礼了,如果她还念旧情的话。唔,她是个好孩子,一定会的。
    齐也律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夏苗苗身上,夏苗苗说:“我不冷。”
    齐也律还是让她披着,站在旁边不说话,看着墓碑上廖晴霞的照片。
    这照片是她精神失常之前拍的,非常年轻漂亮,看起来就像夏苗苗的姐姐。在夏父破产跳楼前,她是个养尊处优的女人。
    “我从来没怪过她。”夏苗苗说,“她在爸爸跳楼之后就疯了。我从来没怪过爸爸,但我有时候会想,妈妈是不是故意的,为了逃避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