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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那个姓覃的大哥……”陈加乐疑惑,“他不是觉醒花种啊。”
    林奚:“啥?”
    陈加乐道:“觉醒花种之间是有感应的,那个大哥不是觉醒花种。”说到这,他迷茫了,“他怎么也有特殊能力的?”半晌,他想到一种可能性,“是别的觉醒花种用能力在他身上留下的改造吗?”
    但这种程度的改造真的存在吗?
    这完全跟觉醒花种的能力一样了啊!
    林奚:“……”
    她第一次知道觉醒花种之间是有感应的。
    所以——覃霄真的不是觉醒花种?
    这怎么可能!
    如果覃霄不是觉醒花种,那他……是什么?
    第30章 掉马2
    覃霄不是觉醒花种?
    林奚被陈加乐提供的信息给惊到了, 她本想把这件事给忘了,就像她当初在得知陈加乐是觉醒花种时并没有对陈加乐的身份追根寻底一样,她本想这样做的, 可……没能做到。
    她承认她做不到。
    她对覃霄的身份好奇极了。
    一个会使用特殊能力,且能力极为多变又异常强大的生物,他如果不是觉醒花种——这样说来的确不太像觉醒花种——那他还能是什么呢?
    林奚终究没能克制住好奇心,她犹豫了好久,久到他们已经吃完了搬家后的第一顿饭,并各自回房休整一会儿了, 她怀着异样的心情来到了覃霄的房间前, 迟疑着敲响了这扇门。
    门开了,覃霄出现在门后, 与几步之隔的林奚视线相对。
    林奚站在门外, 手里拿着一瓶红酒。红酒是卫明风这个老同学送她的乔迁礼, 听说是极为名贵的酒,不过名贵不名贵都一样,反正凭借林奚的见识,是看不出这瓶酒的高贵身份的。
    林奚本来对酒没什么兴趣,但这会儿她却抱着酒瓶子来到了覃霄房门前, 扬着一张笑脸, 以带着两分不怀好意的诱骗, 说:“覃霄,我们一起喝两杯吧。”
    覃霄垂眸看她, 片刻,视线转移到她手中的红酒上面, 顿了顿,侧开身让她进屋。
    林奚进屋了。
    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溜了一圈, 最后定格在露台上。
    她看中了那个大大的露台。
    露台上放置着一张小桌两个藤编椅,雅致又有情趣,十分符合她眼下的需求,特别是此时正是薄暮的时候,如果打开露台上的那盏小灯,氛围将特别好。
    于是她顺从心意去到露台,开了灯,将红酒放在了小桌上。
    放的时候她留意到桌上有个小盆栽,眼熟得很,她看了一会儿,认出这是她在云英镇的出租屋里的那一盆,当时被她养在电视柜旁边,蔫答答的,每天都在死与活之间来回挣扎。
    但现在这盆绿植每一片叶子都肆意舒展,不是会开花的品种,但看起来就是漂亮极了。
    “诶?”林奚伸手去摸那盆栽,回头问正走进露台的覃霄,“你咋还把这东西给带来了呢?”
    覃霄只说:“喜欢。”
    林奚左看右看,觉得被养好后的这盆绿植的确有几分讨人喜欢的美貌,认同了覃霄的审美,也没跟他计较这盆绿植的归属权问题,原谅了他的“见色起意”。
    她把绿植抛在一边,思绪回到了红酒上面,跟覃霄说:“坐——”
    覃霄看她一眼,坐到了其中一个藤编椅上。
    “喝过酒吗?”林奚问他。
    覃霄摇头。
    林奚笑说:“那你一定要试试,听说这酒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说着,像模像样地用开酒器开了红酒,倒了两杯酒在她准备好的酒杯里。
    她将其中一杯推给覃霄,剩下的那杯留给自己。覃霄准备伸手去拿,林奚又伸出手指压住了杯沿,阻止了他的动作。
    覃霄抬眸看她,林奚朝他笑:“喝之前我们聊聊。”
    覃霄:“……”
    “哦。”
    “我刚刚在院子里跟加乐聊了一会儿,他跟我说起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林奚直勾勾地看着覃霄,“他说,觉醒花种之间其实是有感应的。”
    覃霄似乎也才刚知道这件事似的,神色产生了一丝变化,但变化不大,显然这对条信息的关注度十分一般。
    林奚没有错开视线,仍然盯着他,又说:“你知道吗?加乐其实是觉醒花种。”
    这一次,覃霄的脸上连一丝变化也没有了,针对林奚抛出的第二条信息,他似乎彻底不关注了。
    他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林奚压在杯沿上的手指上,似乎那里更吸引他。这时,林奚又抛出第三条信息:“加乐说,他跟你之间没有感应。”
    覃霄顿住,皱起了眉头。
    见状,林奚心头微动——皱眉头了!这一定是听懂了她的暗示!知道她在质疑他的身份!
    “你……”林奚舔了一下嘴唇,“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覃霄眉头皱得更紧,半晌,道:“我不喜欢男的。”
    林奚:“……啊?”
    覃霄说:“我不喜欢陈加乐。”
    林奚表情诡异。
    “覃先生,你知道我在跟你聊什么吗?”林奚神色怪异地问。
    覃霄恍惚了一瞬,紧接着他突然定住,同时眼中迅速闪过许多画面,仔细看,那些画面俨然是刚刚两人间的相处的快速倒放!
    等倒放完毕,他脸上表情不变,神色自然地更改了自己的回答:“嗯,没有感应是因为我不是觉醒花种。”
    ——他刚刚的确在走神,看林奚的手指走神了,林奚那手指白皙纤长,指尖带了一点粉,压在玻璃制品的酒杯上异常吸引他的注意力。
    所以听岔了。
    但他并不羞赧,好似天生没有这种情绪似的,表现得相当从容。
    林奚却做不到那么从容,她震惊:“你承认了?!”
    “承认我不是觉醒花种?”覃霄说,“我从来没说过我是。”
    林奚:“……”
    的确如此……
    林奚压制住心中波澜,问:“那——”
    “不是觉醒花种的你是什么?”她问。
    覃霄沉默。
    静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就在林奚觉得这个话题在她的唐突之下已经进行不下去了,正要打个哈哈遮掩过去的时候,覃霄忽然站起身来。
    他站起来,绕到她身后,抬手遮住了她的眼。
    “干什……”
    “么”字没来得及说出口,林奚忽然从一片黑暗中看到无数荆棘破土而出,天地广阔,那荆棘就像征服了天地一般肆意生长,带着难以言喻的震撼和……力量。
    是的,虽然非常抽象,但那种感觉就是无穷无尽的恐怖力量,足以席卷天地,改变时间,改变空间,让山川变成洪流,让生机变成灰烬,那力量之浩瀚,让人心中生畏!
    那是……
    “我是……”她的耳畔响起缓慢的低语,她明明听见了,却又像被风吹散了一般模糊。
    那一瞬间,林奚明白了。
    在她身后的不是人类,不是觉醒花种,是……神。
    微凉的触感从她双眼之上消失了,但她过了好久好久才睁开眼。
    她失神地看着虚空,而神已经坐到了她的对面,喝起了红酒。
    或许是这个画面太过富于生活感,与幻想中的神太不一样了,林奚竟在一刹那忽略了“神”这个身份带来的敬畏,脱口问出:“好喝吗?”
    问完就闭了嘴,觉得自己可能冒犯了神明。
    但覃霄还是那个覃霄,不管是作为觉醒花种,还是作为神明。
    “不知道。”就跟他第一次接过她递过来的食物一样,他如此回答。
    林奚从一幕找回了熟悉感,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她现在终于知道覃霄为什么总是回答说“不知道”了,因为这是个没有做人经验的神明啊!
    似乎明白覃霄依然是她所熟悉的那个覃霄,她慢慢放松下来。但毕竟刚刚才受过惊,她下意识地举起酒杯大口大口地灌酒。
    酒壮人胆,她大胆问神明:“覃霄,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救我?”
    先前她以为覃霄救她是有所图谋,现在知道了覃霄的身份,她不那么想了,毕竟对面的可是无所不能的神啊,对她这个普通人类能有什么图谋?
    覃霄的目光在林奚染红的嘴唇上黏了一秒,挪开,回道:“因为我不舍得你死。”
    “噗——”林奚差点喷了。
    不舍得?
    她难道和这个神明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私情吗?
    覃霄道:“云英镇外的遗址曾经是个神庙,我沉睡于此,后来被你吵醒了,你在那里哭。”
    说到这,他看向她,“很多次。”
    林奚唰地红了脸。
    卧槽,这是什么社死现场?!
    厚脸皮如林奚也承受不了被人当面拆穿黑历史,她还以为那里是个无人之地呢!
    “……所以是因为我当初哭得还算入您的眼,以至于后来您见我被巨石砸中,不忍心,就顺手救了我一命?”林奚心情复杂。
    覃霄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