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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自我

      “看来,你已是做好了死的体悟了。”谢鸾因杏眼一片沉冷,还是没有望向蕊香,只是将手中那杯茶端起,放到鼻端,轻轻嗅着茶香,端的是安闲自在,便如同那站在陷阱边缘,逗弄着深陷陷阱,垂死挣扎的猎物一般,也端得可恨。
    蕊香此时却当真生出了两分视死如归之感来,闻言,便是嗤笑了一声,“七姑娘的性子自来睚眦必报,从前,对一个说过你谢家坏话的闵静柔,你尚且不放过,亲自动手也要教训她,再看看如今,宁王和太上皇的下场,蕊香是半点儿不敢小看了七姑娘。蕊香曾害过你,自然不敢奢求此番过后,还能活命。”
    “对不住我的人,难道我还得大度得对他们以德报怨?那就不是大度,或是善良了,根本就是蠢,蠢到了家。”谢鸾因轻哼一声,半点儿没觉得她睚眦必报怎么了,她不过忠于自己的内心罢了。
    “你说,你害过我,看来,之前,莲泷从你那儿问到的都是真的了?”
    蕊香却垂下头去,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谢鸾因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我今天找你来,可不是只为了证实你话中真假的,而是有些事,我还得问问你。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反正,不管你说与不说,到头来,都不过一死,三缄其口至少还能让我不痛快。不过……你倒是死了,一了百了,可你却还有丈夫、儿子呢。”
    语调轻飘的一句话,却是让蕊香的脸色瞬时便是变了,骤然惊颤望向谢鸾因,咬牙道,“你想威胁我?用一个稚嫩无辜的孩子?”
    谢鸾因嗤笑一声,“不是你说的吗?我睚眦必报?既是如此,不择手段又如何?再说,你的儿子,又如何能算作无辜?”
    明知这或许只是谢七诈她的计,以她从前的骄傲,还不至于会对一个孩子动手。可是……蕊香却不敢赌,万一呢?她赌不起那个万一。
    在蕊香沉吟时,谢鸾因笑眯眯道,“你的婆家和丈夫你未必在意,可你儿子,总是你的骨血,你难道当真全不在意?”
    “你真恶毒!”蕊香咬牙,“不过也是,你没有孩子,自然懂不得为娘的心。”
    这话,便是诛心之言了。
    谢鸾因的目光陡然锐利成了刀,“看来,这些年,你非但没有半点儿长进,还越活越回去了,逞口舌之能,只会激怒我,如今的你,当真还有什么筹码,或是靠山,与我斗上一斗么?”
    蕊香面色几变,牙几乎咬碎了,到最后,却是双肩垮下,满脸的灰败。
    谢鸾因半点儿不着急,嗅过茶香之后,轻啜了一口杯中香茗,在口中品了品。
    而蕊香,沉默片刻,终究是木着嗓音道,“七姑娘……哦!不!齐夫人想问什么,尽管开口,奴婢……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愿夫人如愿后,也能信守承诺,莫要动我家人一分一毫。”
    “你放心。”谢鸾因满意地弯唇而笑,“你也算了解我的,便该知道的,我除了睚眦必报,一旦答应的事,也绝不会反悔。”
    等到谢鸾因再从厢房内出来时,天色已是擦黑了,沉声吩咐坤一他们照看好蕊香,莫要让她这么容易就死了,然后,这才扭头从台阶上缓步而下。
    流萤连忙一边赶步上前,一边抖落开手里拎着的披风,谁知,才到半路,那披风便是被人夺了去,但到底是轻柔,但却坚决地披上了谢鸾因的肩头,将她密密实实罩了起来。
    熟悉的气息萦入鼻端,谢鸾因愣了愣,转过头去,果然撞进了一双犹如子夜星海一般的眸中。
    她眼底的薄冷瞬间如汤沃雪一般消失得无踪无际,眨眼,便从寒冷的严冬,走到了春光烂漫时。
    “你回来了?”话出口的刹那,她人已挨了过去,手,更是自发地便是挽住了他的胳膊,抬起头,爱娇地看着他,满眼满脸的,都是笑。
    “嗯。”齐慎一边轻应着,一边握住她的肩头,“别乱动。”修长的手指略显笨拙地与她披风下的绳带作战,好半晌,才总算系好了结。
    悄悄松了一口气,却不经意对上谢鸾因笑弯的眼,他咳咳了两声,故作若无其事,只耳根,却不由得一烫。
    手往下挪,顺势将她的手握住,却是皱了皱眉,“手有些凉,你是不是穿得太过单薄了些?”
    “有你在,你给我捂暖和了不就成了么?”她笑眯眯偎过去,转而将另外一只手也伸了过去,覆在他手背之上。
    齐慎眼中掠过一丝笑意,与她十指交缠,将她牢牢牵握,两人一边踏着暮色往正院而去,一边低声闲话家常。
    “与我说说,今日在家里,都做了些什么?可还习惯?”
    “也没有什么……”
    一缕风轻轻掠过发梢,带着隐隐的暖意,京城的春,终究是姗姗来迟。
    也不知永成帝将他们叫来了京城,是就将他们遗忘了,还是刻意将他们晾在了一边,总之,一连几日,宫里都没有半点儿的消息出来。
    倒是齐慎先后接到了不少的拜帖,今日出去喝顿酒,明日出去赴个宴的,虽然有时的请柬上,谢鸾因也在被邀之列,可是因着种种顾忌,她始终没有跟着去。
    倒是借着这难得的清闲时光,易了装,带着流萤两个在京城里撒欢儿,去了不少她从前神往已久,却一直没有得到机会去看看的地方。
    从这方面来说,嫁给了齐慎,比那时还待字闺中时,不知好了多少。
    即便肖夫人从不是那拘泥的小妇人性情,但那个时候,定国公府处在风口浪尖处,暗中盯视着他们的眼睛实在太多了,旁人都当她谢七有些任性妄为,却不知,她的任性与妄为从不是不顾后果的无所顾忌,而每每都是仔细衡量过的刻意为之,她骨子里,从来是不得不为之的时时刻刻、谨小慎微。
    仔细算来,她反倒是嫁给齐慎之后,才被他纵得一日比一日任性,过得自在而自我起来。
    今日,谢鸾因带流萤去了最为热闹的正阳门大街。当然不只她们两人,身边有已经改了名为胭脂和红豆的离四、离七二人跟着。外围,四散着坤一他们四个护卫,暗里只怕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