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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宴绅合一把关上,保镖站在门边,门从外面直接反锁。
    祁棠一直在发烧。
    那种降不下来的温度和疼痛让他连睡眠都无法维持平稳,临时标记后本该做的一切事情他不能接受,所以抑制剂和结合热不断地发生反应,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他难受得迷迷糊糊,思路缓慢,但不意味他不能思考。
    祁氏不能再拖下去了,祁云昌不知道能起来坚持多久,而他现在的状态也根本维持不了公司。
    好像所有的指向都逼着他走向唯一的选择,而他真的也别无选择。
    到底是放弃祁氏,还是放弃自己。
    对祁棠而言这本来就不是特别难的选择,只是只要他还有能做的一点事情,他都不会接受这个选择。
    祁云昌才因为宴任勇于讨打而产生的一点认可,现在已经全没有了,是真的恨不得直接杀了那小子。
    欧阳颜整天整天守在祁棠身边,祁玫老是躲起来偷偷地哭,但出现的时候又总是在安慰欧阳颜和祁云昌,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很省心。
    “祁总,宴家的人在门口。”管家小声地告诉在门边偷看祁棠的祁云昌,“是宴绅合、宴太太,还有宴淑阳,说来道歉的。”
    祁云昌的脸色阴晴不定片刻,才让管家把人放进来。
    一会之后三个人才上来,礼品转交管家,见面的气氛异样又低沉。
    祁云昌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欧阳颜快步走过来叫他,“云昌,棠棠现在找你。”
    祁云昌看都没看刚落座的三个人,起身就赶紧往祁棠卧室去。
    没人招待的宴家长辈无声坐了一会,顾凝看了宴绅合一眼,“我和淑阳过去看看,你先坐着吧。”
    “别过去了,讨人嫌,坐着等就好了。”
    顾凝摇摇头,“远远看一眼就好,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祁云昌进房间的时候祁棠正被佣人扶着,稍稍坐起来。
    “别坐起来了,躺着就好。”欧阳颜看祁棠那样,眼泪又要往外冒了。
    祁棠似乎是咬牙忍了一下痛楚,才挤出一点笑容道,“爸。”
    那一瞬间祁云昌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妻子、孩子都在受委屈,他眼睁睁看着儿子努力担起责任,又因为并不喜欢的Alpha发烧、疼痛,他什么也做不了。
    “你答应宴氏吧。”
    欧阳颜眼睛睁得圆圆的,一下子转身看着祁棠。
    “你在说什——”祁云昌的声音都在发颤。
    “其实宴任挺好的。”祁棠打断祁云昌,看着他的目光笔直,因为在竭力隐藏崩塌的情绪,所以目光都变得湿润而清澈,“我对他是有那个意思的,只是没想那么早结婚。”
    如果祁棠的嗓音没在抖,如果他不是说出这句话后就微微垂头,如果他不像是在说假话的话,他们会以为这是真的。
    顾凝和宴淑阳愣愣地停在门外,听祁棠说话的时候心都要碎了。
    “小棠——”
    “爸!”似乎是因为祁棠的声音稍微用力了一些,所以又引起了他身上的伤痛,他忍了忍,耐着哭腔,低颤地缓声道,“求求您了,相信我好不好?”
    欧阳颜一下子哭出了声。
    宴淑阳几步走进门,祁云昌的目光刚转向宴淑阳就要发怒,她却在祁棠床边半蹲下来。
    “你不用跟宴任结婚。”宴淑阳忍着泪意对他说道,“我是宴任的姑姑,宴任的爸妈都在这里,我们不是来让你和宴任结婚的,宴氏肯定会帮祁氏度过这次难关,但不用牺牲你来当代价。你明白吗,祁棠?”
    祁棠看着宴淑阳,似乎放空了一瞬。
    “不用结婚也是一样的,是宴任的错,不是你的,你不用强迫自己。这件事之后你不会再见到他了,我哥已经——”
    “没关系。”祁棠的声线低了下去,和刚才截然不同。
    “我答应宴任。”
    宴淑阳不知道还能怎么让祁棠相信,她知道一切都没有说服力。
    祁云昌老泪纵横,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可是不用的,你不是……”
    祁棠微微弯唇,那个弧度不明显得都快分辨不出来了。但宴淑阳还是能一瞬知道这个礼貌、勉强的年轻人已经疲惫至极,无法再试图信任任何条件——
    “这是我自己选的。”
    婚礼办得很低调,但舆论很高调,虽然媒体立刻就被封杀,但那些议论还是无孔不入地迅速发酵。
    与之相反,祁氏开始恢复元气,祁棠的忙碌也步上正轨,不再是之前那种混乱驳杂、毫无头绪的忙法。
    宴任合法地标记了他,他们之间的关系被法律予以认证,只是在公众眼里,这从一开始就是无法抹除的羞辱和笑话。
    易感期的热潮刚刚过去,祁棠看起来相当疲惫。
    Alpha很容易在Omega身上失控,尤其是当他的伴侣就是他所渴求的人的时候。
    他可能会无视Omega的请求,超过Omega的身体负荷,但是也会遵循着本能的判断,一定不会伤害到他。
    但祁棠对失控相当恐惧,那种恐惧夹杂着厌恶、伤痛,会使刻意回避的记忆泛滥,导致即便在易感期他也很难放松。
    宴任发现了这个问题,但对此束手无策,他只能观察着祁棠的点滴变化,因为祁棠无论是痛或者需要他都不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