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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8

      ,偷偷抓皱了那张写错字的纸,悄悄藏进袖管,边藏边说:“这哪儿是阿兄做的事,叫宝绘来吧,或者……我回去写也行。”
    前两日没逮到她,刚刚又驳他面子,张思远自然不肯放过她。
    张思远右手捏着一方墨,在砚台上转啊转,头也不抬地道:“你又写错了一个字,现在是六遍了!”说完他看向铜漏,“酉正了,你不睡觉别耽误我。”
    思夏:“……”
    他又开始整她了!
    宝绘在屋里等思夏,等着等着困倦了,便不知不觉睡着了,再醒来时,子时都快过了,这么晚思夏竟还不回来,她只得提灯去静风轩找。
    静风轩外守着的侍者东倒西歪,里头灯火也不亮,宝绘头皮开始发麻,手也跟着哆嗦,以致灯火跟着摇晃,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
    她推推门口守着的人,询问屋里是个什么情况,侍者摇头。宝绘便让她去叫绀青。
    帘子掀开,绀青示意她噤声,悄声道:“娘子被罚了,正在里头写课业。”
    宝绘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缓缓收回腔子,又心慌地问:“罚了多少?”
    绀青朝她比了个“六”。
    宝绘忐忑起来,这么晚不睡,明日肯定起不来了,明日上课迟到,那晁先生一准儿也得罚,明晚下学再将这事说给张思远听又得挨罚,这……这是不是就没完没了了?
    “能不能去和阿郎说说,先将一遍写完了明日上课备先生查,其余的抽空再写。”
    绀青摊开双手,表示这话她可不敢说。
    宝绘拐弯抹角地打听:“需……需不需要备消肿化瘀的药?”
    绀青摇头。
    她摇头,宝绘就不踏实了:“真是罚课业了?阿郎不是才好些,亲自盯着岂不累着,怎不让娘子回去写?”
    绀青也不知她这是怎么了。
    宝绘倒不是怕别的,就怕思夏回去又哭闹,这万一……她不同意恼了可如何是好?
    书房内,灯火被张思远吹灭了几支,昏昏黄黄的,让人心里痒。
    思夏根本没写完那六遍,两遍过后就撑不住了,已歪着头睡着了小半个时辰。反倒是张思远今日,不,是昨日睡多了,他有精神,一手撑着头看她,一手给她打扇。
    这两日有糟心事,也有开心事。
    前日冯时瑛过来,询问他可否允赵医正这几日宵禁前到冯家问诊。
    说起来,太医署的人去朝官家中问诊也是常事。如果不是太后指派赵医正专门顾着张思远,以冯家的地位,驱遣一名医正还不至于如斯恭敬。——因要把冯素素许给他,所以实在是不敢怠慢了他!
    张思远咂摸出味道来,硬是端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架势来,好似是他扣着赵医正不放,赶紧去,千万别耽搁了冯家夫人的病。
    赵医正揣着一颗实实在在的心,还给张思远致了声歉。
    张思远却说:“能得羽林军大将军的青睐,不枉你苦学一身医术。”
    赵医正起先还是自谦,随后就冒了汗。
    张思远想想赵医正凶着一张脸拿针扎人时,再一对比握拳耸肩冷汗涔涔时,他胸中顿时舒畅了些许。
    更让他舒畅的是,因他生辰时昏倒,思夏不再躲着他了,反而时不时送关怀。
    外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将团扇一掷,轻轻推她:“念念。”
    思夏动弹,想起来还差四遍,即刻挺直了背,用震颤的目光看着他。
    “停吧。”
    思夏正要对他的仁德感激涕零时,一句话让欣喜碎成了渣。
    “等你下了学再过来补!”他体谅地说,“你也不必急,每日一遍,还剩……四日的。”
    思夏太阳穴就要冒泡了。
    “你大晚上赖我这不走,想做什么?”
    走,走走走。思夏知道了他的心思,就越发听不得他说这种话,即使趴案上睡麻了胳膊睡麻了腿,她也不敢耽搁,不过,麻着腿走路,她歪歪斜斜要倒。
    背后是平静如水的询问:“我的礼物呢?”
    他说查课业,她就能平地摔跤了,想起那日在自雨亭上问礼物时,思夏当即吓瘫在了地上。
    张思远挑了挑眉,她倒是配合得紧啊!
    雷池是什么,他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是讨礼物而已。
    一手从她腋下绕过,另一手从她腿窝绕过,他抄起了她,思夏双腿顺着他手臂耷拉下去,麻得她蹙眉。
    门被踹开了,绀青和宝绘打了个哆嗦,就连门外守着的侍者也从瞌睡中醒了。
    绀青连忙提灯跟上,却是如何都不敢走在他身侧照亮了,只在后头轻轻跟着。宝绘看思夏面上没怒色,这才松了口气。
    倒是思夏,瞥见那一星灯火,再听草虫猖狂的叫声,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
    偏偏张思远说:“你看那群当值却打瞌睡的人,是不是得挨板子了?”
    思夏想勒死他!还嫌知道他抱她回屋的人少,要唤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