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忱轻轻笑了一声，眸光微微闪动，声音里带了几分调侃：“还以为你是什么？”
    “你——”温倾涨红了脸，退后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明显是生气了：“你再揉我头发，我也揉回去，把你揉秃。”
    韩忱：秃头警告？
    时间差不多了，他还有事情，收了玩笑神色，正要和她道别。
    就看见雪地里，矮矮小小的人睁着一双透亮的眸子，鼻尖红红的一片。
    “反正，你不许随便揉我脑袋了，不然就绝交。”
    平时觉得何小絮动不动和黎铭说绝交两个字，幼稚得慌，没想到她今天，居然也冲动地说出来了。
    唯恐被韩忱取笑，她整个人畏畏缩缩地站在原地，鹿眼很快湿热一片。
    “这么严重啊。”韩忱直起身子，假装有些害怕：“那我可不敢再揉小温倾的脑袋了，以后哥哥只说话，不动手，行了吧！”
    温倾低着头，没有反应，也不说话。
    他忽然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将小小的人影拢进自己怀里。
    突如其来的温暖触觉让温倾愣了一下，皂角的香味在雪地里变成了若有若无的一股冷香，反应过来后，温倾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身体笔直地杵着。
    她贴着他的胸腔，韩忱闷闷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
    “小孩，哥哥很喜欢你这个妹妹。”
    “？”
    “所以，把哥哥揉秃也没关系，就是……”他沉默几秒：“别不理哥哥。”
    29.  摘星       送走韩沉以后，温倾一个……
    送走韩忱以后, 温倾一个人停在原地。
    铺天盖地的惊喜感觉让她整个人都觉得有些飘飘然。
    刚才，韩忱说……喜欢她？
    ！！！
    虽然是对妹妹的喜欢，但那也代表, 最起码她在他心里算是有点地位的, 是吧！
    温倾捂着脸，一路从小区门口小跑回自己家, 一双脚噔噔噔地跑得飞快，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到家门口的时候才停下, 一张脸红扑扑的, 呼吸急促。
    她稍微冷静了下, 然后开门。
    回到家里, 周围昏黄一片。
    温倾把客厅的灯打开，白色的灯光闪了两下, 然后稳定下来。
    温苑的房间一片寂静，她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端着水走进他的房间。
    换做平时, 她才懒得搭理温苑。
    无奈此刻心情好，总要找点什么事做才行。
    她站到床边, 把水放下, 轻轻推了推温苑。
    “哥？”
    “……”岿然不动。
    “起来喝水。”
    “……”
    回应她的, 是无尽的沉默, 和时不时响起的鼾声。
    “你睡着没有？”
    “……”
    “你的脸要换药了。”
    温苑依旧没有反应。
    温倾停顿了一会儿, 临走前好脾气地叮嘱了句：“那你一会儿起来喝点水。”
    走到门口的时候, 她又折过身, 顺手帮他把被子掖好。
    —
    这是温倾过的最漫长的一个冬季，一开始何小絮还天天来找她玩。
    到后面春节将近，各家都开始忙着走亲拜友, 她也就不好意思再来了。
    温倾没想到，上次匆匆一别，她就再也没见过韩忱一眼。
    考试前千方百计让何小絮帮她画了一副韩忱的肖像，那张水彩在何小絮上次来的时候，被两个小女生当做什么宝贝似的交接过来。
    至今还藏在温倾的书桌抽屉里。
    何小絮画的水彩极大程度地放大了韩忱五官的美感，画上的人，桃花眼微微阖，嘴唇似勾非勾，发色比本人稍浅，还折射着星星点点的别色光芒，整个人慵懒地窝进沙发里，指尖还夹着一页翻起的书。
    她大致描绘了一扇开着的窗，阳光从窗外洒进，画中人被冬阳笼着，宛若神祇。
    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那张画成了温倾不能说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