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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不知道第几次翻身的时候,江南得出结论——蒋延洲在敷衍她。
    江南可以接受被堂堂正正地拒绝, 但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敷衍。
    她心里除了难过和委屈, 忽然就多了几分对蒋延洲的愤怒和不爽。她想戳穿蒋延洲的谎言。
    窗外灰蓝色夜幕的四周已经泛出点点细微的暖光,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最安静的时刻。安静到江南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江南这会儿彻底没了睡意, 她在床上翻了几圈,泄愤似的将怀里的玩偶狠狠蹂躏了一遍。几分钟后,她从床上跳下来,坐到了书桌边。
    人生头一遭, 江南这么早坐在了书桌前。
    但显然不是为了学习。
    江南翻箱倒柜地从书柜角落里翻出一叠还算精致的信纸,在灯光下仔细地铺展开来。
    她微微蹙着眉,有几分刺眼的灯光打在她的眸子上, 晶亮亮的, 格外好看。好一会儿, 她才提笔,在信纸上郑重其事地写下了“亲爱的”三个字。
    江南从没这么认真过。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她几乎用尽了她短短十几年人生所学的所有语文知识,洋洋洒洒写了三大页信纸。
    直到最后江南成功被自己写下的肉麻到不能再肉麻的句子恶心到, 才心满意足地在信纸地最后落了款。
    ...喜欢你很久的一个而不敢透露姓名的男生。
    写完信,江南津津有味地欣赏了两遍,然后动手用彩纸折了个信封。最后又在信封上贴了两个粉粉嫩嫩的小爱心。
    江南从没哪次像这样一样期待周末赶紧过去,赶紧迎来可以见到蒋延洲的上学日,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把情书拿给蒋延洲。
    周末在江南心心念念的盼望中很快结束,周一一大早,江南打了鸡血似的,催着沈国志送她去学校。
    但是蒋延洲却并没有如她的意。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恢复之前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一直到早自习的上课铃响了第二遍,他才挎着个书包没精打采地晃进了教室。
    蒋延洲甚至没正眼看江南一眼,刚在座位上坐下来,就像没长骨头似的趴在了桌面上睡起觉来。
    江南正琢磨着怎么才能把那封“情书”神不知鬼不觉地拿给蒋延洲,就被走进教室的李成江冷不丁地叫了一声。
    “江南,上课铃响了那么久你的课本怎么还没拿出来?刚进步了一点就开始骄傲了?”
    江南吓了一跳,悄悄吐了吐舌头,把语文书拿了出来。
    然而李成江似乎只是想警告她一下,她刚把书翻开,甚至还没来得及装装样子,就听李成江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
    一副要发表重要讲话的模样。
    江南看了他两眼。
    就听到他说:“我给语文老师说了,我们今天借用一下语文早自习的时间,把这次期中考试后的座位给换了。”
    也不知道是李成江声音太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江南注意到,李成江话音刚落,原本昏昏欲睡的蒋延洲忽然就直起了身子。
    她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自己身上晃了一下,可是等她仔细要看的时候,又什么也没有。
    蒋延洲很快便低下了头,随意地翻着书。
    李成江的讲话还在继续,“这次期中考试江南同学取得的进步说明我们之前的互帮互助同桌模式还是有用的,所以这次换座位还是按上次的规矩来,前五名同学带最后五名,其余同学的座位按成绩自选。”
    江南整个周末都在纠结“蒋延洲性取向到底是男是女”的问题,完全把要换座位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而且按照李成江的话来说,她这次没可能再和蒋延洲继续做同桌了。
    可是蒋延洲对此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李成江刚动员完,他就神色淡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手指了下前面一排的座位,“我和钱子安坐这儿。”
    整个过程他依旧没看过江南,就仿佛她是一团无形无色的空气。
    江南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接下来的时间她都有些恍然。
    一直到早自习结束,高二十班乱哄哄的换座位行动才勉强画上句号。
    江南依旧坐在老位置,只是她的同桌换成了季暮雨。
    季暮雨一搬过来,就兴致勃勃地搂住了江南的肩膀,“南哥,没想到我们有生之年居然能成为同桌,我要去给季朝阳炫耀,他一定羡慕死我。”
    江南心里正烦着,有几分嫌弃地把季暮雨的手拍开,“你别什么事儿都扯上季朝阳行不行?”
    “你不知道你周五那天追着我们延哥出去,季朝阳脸都黑了。”季暮雨笑得幸灾乐祸的,“我周末有点忙,都忘了问你和我们延哥怎么样了?你可是放下了豪言壮语的。”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江南就像吃了苍蝇似的。
    她瞥了季暮雨一眼,“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是什么意思?”季暮雨抬头看了眼蒋延洲和钱子安说话的身影,“难不成他眼瞎把你拒绝了?”
    “怪我少长了一个结构,人家不喜欢我这样的。”
    “啊?”季暮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江南话里的意思,看向江南的眼神满是茫然。
    江南也不和她绕弯子,直截了当:“他说他喜欢的是男的。”
    “卧槽!”季暮雨激动地张大了嘴巴,“蒋延洲居然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