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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0

      “没,”江邪的手搭在车门上,若无其事收回目光,“没什么。”
    他钻进车里,一下子关上门,“走吧。”
    风刮得像刀子一样,一个劲儿往人衣领里钻,带着刺骨的寒意。街道上的行人大都形色匆匆,连一步也不愿意停留。花店里的店员昏昏欲睡,支着的头一点一点,几乎要从托着的手上栽下去。
    “请小心。”
    风铃声叮当响起时,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听到这话后猛地睁开眼,这才看见店里刚刚到来的客人。
    那是个年轻男子,生的俊秀干净,皮肤却略显苍白,身上仍旧沾染着刚刚从室外带来的冰冷气息。他的手托在她的头下,低声道:“这样睡,会撞到桌角的。”
    小店员的脸一下子腾地红了,忙坐直身体,不好意思道:“谢谢。”
    “没事。”
    那人不紧不慢地收回手,随即敲了敲桌子,问,“有十样锦吗?”
    “有,有,”小店员忙站起身,“您要几朵?”
    风铃声再次响起时,这位匆匆而来的客人抱了一怀白色的十样锦,已经冲她点了点头,开门离去。见这样一位绅士又有风度的男人走了,小店员托着双腮,不禁有些可惜,毕竟是难得一见的优质客人呢。
    想想看,她又觉得不对。
    白色的十样锦……往往用来祭奠死去的长辈亲人。
    她下意识往客人走的方向探头张望了下,迷糊地想,可那边并没有公共墓地,只有一个烈士陵园啊……
    烈士陵园中空荡荡,一个扫陵的人也无。白川熟门熟路地同值班的老人打了招呼,老人颤巍巍点点头,把他一路引至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零散排布着几处墓碑。
    “那些人,之前清明节又来啦……”老人慢腾腾地蹲下身,把上头的落叶拂了拂,“看着像是来祭拜的,可我虽然眼花了,心却没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看的一清二楚。”
    白川默不作声,把怀里的花放在了墓碑上,随即恭敬地跪下身去,对着那上面的照片磕了三个响头。
    这里面没有骸骨,只有一套孤零零的警服。
    老人望着他,随即递给了他一个打火机,擦出一小簇跳跃着的火苗来。白川将火苗靠近这束白花,眼看着它一点点燃烧起来,最终化成了一滩灰烬。
    他往空中泼了一杯残酒。酒香还未完全发散开来,便被呼啸的风冲淡了,消失的悄无声息。
    在做完这一切后,他站起了身,冲着老人深深地一鞠躬:“这么多年,多谢您老照顾我父亲。”
    “这是烈士陵园,”老人把拐杖用力往地上撞了撞,道,“他们都是为了我们国家奉献的战士!怎么能不照顾?”
    园中烈士有名有姓的多,无名无姓的更多。而这一角,葬的几乎全都是缉毒警察,他们有的甚至连碑也没立,因为即使立了,也会被心怀仇恨的毒贩恶意破坏掉。清明节时,别处大多焚纸钱祭英灵,唯有此处空荡荡,毫无人影。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如今,唯一会再来拜访的,也就只剩下白川一人了。这些人,这些墓,似乎都在一朝朝被人忘却,落满灰尘,再不记起。
    老人拄着拐,沉沉叹了一口气。
    在临行时,老人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将他叫住。
    “娃啊——”
    “下次别来啦。”
    他说。
    “他们盯得越来越紧啦,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恨到想把你们通通解决才能放心。我老啦,你却还年轻,不在的人已经不在了,活着的人还得活着。”
    白川分明听到了他的话,却并未回答。他只是转过身来,遥遥地又弯了弯腰,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他回到江家大宅里时,江邪已经在家了。房间里暖意融融,难得回老宅一次,江霸王穿了件V领的浅灰色毛衣懒散地斜躺在沙发上,整个人几乎要陷进去,一边写曲谱一边把纸张拍得哗啦作响,“王妈,糖呢?”
    “又吃糖?”
    江母挑起娥眉,扭过头来,在他额头上按了按,“你那一口牙,你就不怕全掉光?”
    “不怕,”江邪理直气壮,“牙多。”
    “……”江母简直被他气个半死,瞧见白管家进门,忙冲着他招手,“小川呐,你来管管这孩子,我算是管不了了。”
    江邪从小就是被白川纵着长大的,更不怕他,干脆明目张胆抱住江母,翻起她口袋来,好半天才找出一块奶糖。他不紧不慢撕开糖纸,正要往嘴里塞,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了下巴。
    白管家手里拿个小手电筒,钳制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满脸严肃地对着他的牙照了照,认真地观察了会儿。
    随即他把灯关了,温和地笑道:“少爷,您有蛀牙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怎么可能?”江邪一愣,随即从沙发上跃起来,去镜子前张开嘴看了很久。管家站得笔直,还在一旁尽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