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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姝笑了,“就是要吸引朝廷目光,不是一日之功,那就先弄出动静再慢慢来。”
说着,她将手中另一沓册子递给徐掌柜,“劳烦徐掌柜着人将这些快马加鞭送到旌阳。”
徐掌柜接过看了看,心中暗惊,这是讲铺子六成都集中到宁城和旌阳去?陆七爷究竟想做什么?是要离开陈都?
他没问出口,只道了声好便转身出了内院。倒是荣儿思索片刻,眉头轻蹙,“这是姑娘所说,一定要做的事儿罢,只是如今就开始,是不是早了些。”
盛明姝笑笑,“不早。”
确实不早,他已经在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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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皇帝曾是武将出身,开国之初,百业待兴,玩乐之法少之,而后设围猎大礼。一作练兵之用,二为除害之举,三为同僚赏乐。以春秋二季为主,围而不合,留有余地。狩猎之法,亦有诸多限制。
而后几经战乱,围猎之法,多有荒废。
至绛德帝时,方才重新修订,承延至今。
孝文帝时,废去秋猎之礼,只守春猎之规。
因而不久前小皇帝下诏举行秋猎时,满朝哗然。但见着为首的几位都未出声反对,也不敢贸然出头。
是以今日一早,从宫门至陈都西城门处,护城卫便开始清道。平日里禁止行马的大道上,也开始有马匹飞驰而过。
待城门处鼓声响起,长长的仪仗先行,声势浩大。
盛明姝着一袭男装站在定奉当铺内远远看着,圣驾上的人神情肃穆,脑中总闪过从前的一桩桩事来,只觉得脑中心中像是被人狠狠鞭笞着。在她羽翼之下七年的少年,张牙舞爪地宣誓着他的尖锐和不安……
从前她怕,怕褚季如他父皇一般,过于温和谦谨;可她又怕,怕他棱角过甚害了他自己。
每每从噩梦中惊醒,梦见盛怀举刀刺进了他的心脏,血从金丝龙袍上逐渐渗出,流至她的脚下。又梦见母亲死在她面前,母亲的血和褚季的血逐渐交融着,直至彻底吞噬她,让她窒息……
后来呢?
从她看到少年在地牢里亲手将匕首一寸寸刺在盛家暗线身上,在朝堂上又对盛怀嘘寒问暖时,她隐隐觉得,那个昔日拉着她衣袖告饶的少年,不该是这般模样,可又似乎,应当这般模样。
荣儿问,姑娘,恨不恨?
那时她反问荣儿,若你细心养了一株花,有一日,这花身上的刺扎得你手流了血,你当如何?
荣儿没答。
说不恨,她自己都不信;可若说恨,荣儿也不信。
这个坐在圣驾上的少年,曾在宫乱后的每一年缩在先帝寝宫一角,说,明姝,我只有你了……
也会在盛怀上书令她随先帝陪葬时,挡在她跟前道,朕一日不衰,便可护得她一日尊荣!
可时间愈长,所有相依为命的信任都被消磨殆尽,剩下的也唯有剑拔弩张和彼此试探。
她料想到如此,可没料想到,他会动手。
母亲与少年的脸交错着,她扶着门框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止不住地弯身干呕。肩膀被人拍了拍,徐掌柜的声音在身侧,“陆七爷?”
她额上生了细汗,缓了缓,粗喘着气道了声无事,抬眸时越过护城卫,入了一双眉眼。马车帘子一角被掀开,他脸色依旧苍白,看向这里时微微蹙眉。
盛明姝微愣,扯出一抹笑意,转头入了当铺内。
“王爷?”秦越唤了声。
相裕神色淡淡地放下帘子,“继续。”
继续?秦越默了默,“属下已经说完了。”
相裕揉了揉眉心,不轻不淡嗯了声,开口道:“此行护卫有多少人?”
“咱们的人已经部署在行宫了,此行中护城卫五十人,禁卫中明卫一百人,暗卫…属下倒不清楚…”秦越思索着,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盛家护卫似乎也来了不少,约莫一百人左右。还有就是,刑部尚书遣人来道,说刺杀王爷的人还没搜到,转告王爷当心些。”
相裕到不在意,“盛怀并未反对乾山秋猎,定也有所图,着人暗中盯着。”
至乾山行宫时,几近黄昏。
一行人修整一番后,护城卫外围检查兵器,禁卫内围护卫。一应人等部署过后,方才回了营帐。
翌日才是围猎大宴,不少官员会携家眷至此。依照礼制,小皇帝也应当是明日才会到此,只是往年春猎,顾及小皇帝周全,因而从未来过。这回小皇帝倒是执意前来,尉统领上回被罚的伤势还未好,相裕这才同行。
相裕正要回营帐,转眼瞧见德安上监正吩咐着宫人试弓。他想了想,抬脚走了过去,德安一见着他,连忙行礼,笑道:“可巧王爷来了,不知能不能向王爷借人试试这弓,这些小家伙一个个地肩不能提手不能扛……”
说着,他瞪了眼一旁的几位宫人。
见王爷默许,秦越上前拎起一把弓,“这有何难?”他一一拿起长案上摆着的几把长弓,相裕看着那些长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