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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便有浓烈的酒香传来。
“此酒名为三寸,入口如剑入喉三寸,因而得名。漠北冬日苦寒难捱,将士便以此暖身。”陈叔解释道,斟满两杯后,很快离开。
少年自顾饮了两杯,很快掩唇咳出声来。相裕没说话,只将一盘的茶水推了过去,微微皱眉,“陛下此来,不是为了讨酒罢?”
闻言,少年端着茶水的手微顿,眸色变了变,将茶水饮尽后,面上被笑意取代,“摄政王以为,朕是因何而来?”
相裕没开口,只看着他。
墨色流云锦上,暗纹以银丝勾勒。月色与灯盏的光晕,趁得眼前的相裕莫名清冷,且叫人捉摸不透。他眸光淡淡,落在少年身上,像是猜出了他的意图,只极有耐心地等着他开口,来印证自己的猜想。
褚季眸中逐渐有什么显露出来,眉宇间的稚气像是顿时褪去,“朕今日来,是问摄政王要一个承诺。”
相裕神色如常,只意料之中地饮了口茶水,“好。”
褚季眸中惊异一闪而过,似是没料到他会如此简单地应允,很快,笑出声来,“父皇果然没信错人。”
相裕眸色淡淡,“还请陛下也应允臣一件事。”
“你说的是盛明喻?”褚季笑意微淡,知晓了他的意图,“你是想要朕来下旨,处斩盛明喻?”
不知是夜风使然,还是酒意作祟,褚季应了声,“好。”
谁都知晓,处斩盛明喻意味着什么。
今日刚立秦月熙为后,不日就要处斩盛明喻,这无异于同盛怀说,盛怀,这也是朕送你的礼物……
这是宣战,同盛怀宣战,同朝堂上的盛家及其门生宣战。
漠北的酒,浓烈,辛辣,在苦寒难捱的漠北,是一剂良药,就如同冬日透过木窗的日头。
眼见着酒水见了底,褚季面颊上已生了红晕,像是要沉沉睡去。
可不多时,啪的一声,他又突然起身,将杯盏摔在地上,步履踉跄地往一旁走去。行至湖心亭护卫身旁时,笑出声来,一把抽出护卫的佩剑。
他举剑悬在护卫颈边,护卫脸色乍变,没敢动。
相裕眸色深沉,打量着举剑的褚季,他猛地收回了长剑,步子不稳地踱到相裕身边,长剑不偏不倚,落在相裕面前……
练武场的尉矢也瞧见了这边的动静,背脊一凉,陛下这是?
相裕动也没动,低眸饮了口茶水。
长剑咚地一声落了地,褚季步子不稳地坐在了桌旁,嗓音带着少年独有的沙哑,“漠北的风雪,都是畅快的罢。”
漠北,畅快么?兴许罢。只是那样的地方,百姓命如蝼蚁,寒冷直入骨髓,活着都是奢望的地方,又有几分能得一句畅快……相裕微微皱眉,正要开口,却听得趴在桌上的少年道了句,“今日是朕的生辰……”
茶水也见了底,相裕没说话。
尉矢见小皇帝在桌上埋头睡下,俨然醉了,心中惊了惊,忙跑了过来,“这……”
闻见小皇帝身上酒意,尉矢为难地看了眼相裕,“劳烦王爷着人备下两间客房罢,这般模样回宫怕是……”
相裕颔首,看着尉矢弯身将小皇帝扶在了肩上,被人扶起的小皇帝像是在做梦,皱眉呢喃了声什么。
尉矢面色微变,很快回了句,“陛下醉了。”
相裕负手站在一旁,看了眼醉得不省人事的小皇帝,他方才说了什么。
他说,明姝,我错了……
他口中的明姝,是已逝明德皇太后的闺名;是先帝之后,他的母妃;更是那个,在宫乱时将他护在身后的姑娘。
他的一声“明姝”,仿佛是深宫下见不得人的一桩秘闻,传出去,便是一波惊涛骇浪……
相裕脚步快了些,企图来掩下心中那莫名的燥乱……
直到出了湖心亭,尉矢突然开口,“王爷。”
“王爷当着觉得,是陛下害了明德皇太后么?”尉矢问。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王爷当真信,是陛下害了明德皇太后么?”他问。
相裕没答话,只是想起了宫乱那日,不过十五岁的小姑娘护在少年身前。
关乎她的死,宫中传闻有二。一是小皇帝不满明德皇太后日渐夺权,暗中谋害;一是明德皇太后身侧女官荣姑娘,受人收买,将其谋害。
前者有人信,是因小皇帝与明德皇太后间不和良久,积怨颇深;后者有人信,是因那碗粥除了小皇帝,唯一接手的人便是荣姑娘。
尉矢神色凝重了些,“所有人都以为,陛下当世对荣姑娘用刑,是因为荣姑娘在众人面前怀疑揭穿陛下谋害皇太后,又或许是因荣姑娘谋害皇太后。可谁都没想到,陛下也不过,只想要一个真相罢了。那个曾经用命护着陛下的姑娘,也曾被陛下用命护过……”
他又道,“当中诸事,我等外人不该多说,只是今日陛下醉语,王爷只当做没听过罢。”
“诶?南护卫,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