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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

      关于樱花园东街从来就没有樱花的事是后来知道的。
    刚到北京的赵乙木对这个地名满是欢喜,他对这世上的花本无任何兴趣,唯独因为这个名字而对樱花产生好感,他想那里一定是有好多樱花的地方。
    后来得知这只不过是因为旁边有个中日友好医院,纪念中日友谊而起的名字,可惜了这么好听的名字,樱花园没有樱花谁听了都难免失落吧!
    见过杜韵懿的他一个人安静的回到了宿舍,他手里头正在准备完成一副画作,是辅导员交代给他的任务,说是到时候代表系里去参加院里文化节的作品。
    他说:“老师,我不想画,我真的画不好。”
    辅导员说:“你可以的,不要谦虚,太谦虚就是太骄傲。你上回画的差点被院领导收藏了。这回你们系就靠你争光呢!”接着又爹声爹气道“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赵大艺术家。”
    赵乙木本想再说点什么,还都咽回去了,毕竟辅导员对他还一直比较关照,再说人家一个女孩子,人家还是领导对他央求说好话,怎能在拒绝。
    他画的是他曾经做过的一个梦,这个梦具体什么时候做的记不得了,但是肯定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做过的,那时候他还不记事,既然不记事怎么能记得那时候做的梦呢?倒也奇怪,不过他就是无比确定有这个梦的存在。
    中间有很长时间他以为自己早已经忘了这个梦,后来在美术课上画球体素描,画着画着画面上就浮现出来他小时候做过的那个梦。
    画面上是一个被缠在蚕茧里的人的样子,看着非常诡异。赵乙木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胃口开始翻腾,好像马上就要吐出来了!可是脚步不能动弹。
    等他醒过来他已经在医院的床上,大家说他在美术教室里突然呕吐不止,还翻白眼。医生认为他有癫痫,可是检查结果却没有任何问题。
    那一年他十二岁,整整九年过去了,今天他又开始在画纸上画了那个曾经的梦。只是这次他是确认自己要画的,他开始想去试试,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喜欢画画,从小就喜欢坐在画室里的那种感觉。安静,安静的可以听见铅笔在画纸上摩擦的声音。
    他更喜欢带他走进美术世界的那位启蒙老师。一位有着忧郁气质的如小王子一样的男人,而更加让人喜欢的是他的才华,他的个性。
    老师总是不修边幅的样子,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穿过什么新衣服,总是那二套衣服换来换去。老师有很多画册,是那种全英文的,又大又厚又沉。
    那些画册让小小年纪的赵乙木着迷不已。而赵乙木也在绘画方面表现得天赋异禀,美术学院落榜后被服装学院录取了。
    辅导员叫权威威是毕业留校的一位很年轻的女姐,个子高挑,模样中规中矩,没什么特别,也没什么不妥。说话干脆利落,走路很快,经常感觉她在小跑。
    她对赵乙木总是会特别关照,经常要求他做点这个做点那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对赵乙木的特殊待遇,不过她也知道收敛,倒也不会太过分就是。
    权威威这个人工作很强,各种活动搞得有声有色,很受领导赏识,当然她也很会拍领导马屁,只不过拍的很严谨,很高级。
    跟同学们混的都不错,虽然比较偏爱男同学们。她喜欢在男生面前表现自己的笑容和不动声色的撒个娇什么的。看样子是个有男人的女人,不过倒是没听说她有男朋友,她自己也从来没说过。
    作品完成的时候,赵乙木打给权威威让她过来取画。电话关机没打通,奇怪,她怎么可能关手机呢?
    晚上食堂跟同学一起吃饭的时候,女同学巫静故作神秘的对大家说:“你们这几天是不是都没见过领导权?”
    她这么一说赵乙木也忍不住点头:“就是,我给她电话关机,是有点反常。怎么了?你知道什么?”
    巫静:“怎么了?瞧你那担心的样子。”
    另一位男同学说道:“人家领导也是肉做的,还不能生个病啥的。”
    赵乙木瞪了巫静一眼:“你有话就直说。”
    巫静神秘的笑了笑:“她的确生病了!可是什么病就不知道了。安定医院,你知道吗?”
    赵乙木没在搭理巫静,安静的吃饭。他想回去在打个电话看看,如果真的生病了还是要去探望。
    那副画就立在了宿舍里的画架子上,照旧是一眼望去黑糊糊一片,看不出个所以然。
    有同学帮忙起名字:深渊。
    第二天中午赵乙木接到权威威的电话:“嗨,你的信息我收到了,我刚拿到手机。谢谢你啊!”
    赵乙木:“老师你怎么了?生病了是吗?在那家医院?”
    “嗯嗯,我觉得我很好,可是他们不让我出去,我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要不你过来跟他们说说。”权威威语速更快。
    赵乙木:“你在哪家医院?”
    权威威:“他们就是要把我逼疯,你懂吗?你说一个人怎么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怎么证明自己没疯?你可以吗?你可以百分百肯定自己是一个正常人吗?首先你要跟我说清楚什么是正常?”
    赵乙木听的一头雾水却又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甚至可以说很有哲理,自己竟然听的很认真,听到心里去了。
    权威威:“安定医院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怎么能在这呢?怎么可能?一群糊涂蛋。我跟你说,你一定要跟她们说说,我现在不想对牛弹琴,他们太傲慢,一群把谎言当成真理的蠢货。而你肯定行,赵大艺术家。”
    听到这里,赵乙木脊背发凉,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可是又不敢确定。胡乱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就匆匆挂了电话。
    他想起吃饭时巫静欲言又止的样子,想她一定知道些什么?明天见面时在问问她。
    安定医院,还有刚才权威威说的那些话,其实事情已经非常明了了。那就是:权威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