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寒跟了她两年，颜诺依然是没看出她的目的是什么。
    对她，始终是信不起来。
    一结束，坐在后台休息室，林小寒问颜诺：“诺姐，其实……你是心有所属的吧。”
    林小寒语调是平素的缓慢，口吻听不出情绪。
    颜诺倚着座椅，看向林小寒：“类似的问题，你问过我不止一次。”
    “是，因为我好奇。”林小寒点头照收。
    颜诺转身进更衣室前，回答了林小寒：“我回答你最后一遍，我心无所属。”
    疼痛……
    永无止境……
    黑暗……
    周遭都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抹纤细的身影也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意识被逐渐剥离……
    疼痛与黑暗，周而复始……
    他仿佛陷入了一片沼泽地，前方的前方，微光未泯，可他就是走不出来。
    那抹光，是他的希望，他一定要出去……
    “至于是否心有所属，没有……”
    耳畔隐隐响着一道女生软澈的声音。
    那是他的光芒……
    他拼着全身的力气，用力地冲着那抹光撞了过去。
    “哗——”地一声。
    刺目的白光将他笼罩，整个黑暗的世界顷刻间成了白色，明媚耀眼。
    男人霍然间睁开了眸子，阳光透过窗户照进男人的眸底，深邃黑暗地不可思议。
    良久过后，他缓缓眨了眨眼睛，看清了周遭的景象。
    周遭一片白色，头顶的天花板和墙壁瓷砖是极致的白，整间房间里充斥满了阳光的暖味。
    液晶电视里插播着广告，声音不大，却字句清晰。
    他……从黑暗的世界……来到了光明的世界吗……
    还是从一个梦到了另一个梦……
    男人的目光缓缓转动，用手臂撑着身体，慢慢从床上坐起。
    原本灵活的身体，此刻只是起身而已，却是浑身的僵硬。
    包括手背，有些不适感。
    他垂眸望去，见到的，是输液管。
    男人伸手，有些大力地将针头拔出了手背。
    电视里的广告已经播完，是江城卫视的娱乐新闻。
    下一则，主持人报道：“经纪人颜诺没有心有所属，她曾经带的艺人，沈嫣然，却疑似有了自己的心有所属……”
    男人的瞳仁缩了缩。
    颜诺……
    他是到了另一个世界，真实的世界。
    颜诺竟然已经不带沈嫣然了吗……
    他坐在床上，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捋了捋大脑中的记忆。
    这里，是法国，诊所。
    他应该是从手术室里出来后，现在才醒过来的。
    男人微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背。
    没想到，他竟然醒过来了。
    老天，终究还是让他比母亲幸运了些许。
    只是，他到底是躺了多久。
    竟然连颜诺不带沈嫣然了都不知道。
    思及此，男人像是想要求证些什么一样，想要快速起身离开爬下了床，一脚踩下后，整个人却飘忽地如同踩在云端。
    他伸手扶住了床沿，按了按自己仍然还有些僵硬不听命令的腿。
    他撑着墙壁，慢慢出了病房。
    他走在走廊上，依然撑着墙壁行走着。
    他倒是忘记了，这一层是顶楼，病人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