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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的。”
林卓安答应的好好的,晚上夜深人静时,他还是悄悄摸进了她的房间。
“你怎么来了?三叔公睡了?”顾希芮偷情似的赶紧把门关上。
“嗯,睡了,”林卓安把光着脚下来的小人儿抱起来放床上,自己也掀开被子要躺,“卓越睡觉磨牙放屁打呼噜,我睡不着,跟你拼个床。”
翌日清晨,林卓安打着哈欠走出房门时,正巧遇到同样醒来的三叔公。
“三叔公早。”
“啥?穿棉袄?”老头儿把助听器抓在手里,听岔了。
“对,今天挺冷,您多穿点。”
“好好,我知道,今天祭祖得等,不急不急。”
“……”
林卓安抿起嘴唇,扶着老头儿下楼,一边跟他驴唇不对马嘴的聊到了楼下,下到最后一级台阶时,三叔公突然脚下一顿,“不对……你怎么是从希芮的房里出来的?”
都说“耳聪目明”,五官相辅相成同步接收讯息感知世界。
这老爷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好在是紧随其后下楼的顾卓越,信誓旦旦的保证了一通,老头儿才收起审视的目光,叨咕着“走好几年了感情还挺好”,出去散步了。
顾卓越松了口气,“三叔公年纪大了,时不时清醒糊涂的,应该是糊弄过去了。”
“谢了。”林卓安朝他笑笑,“抱歉”。
“嗐这都小事儿,小姑说了你有难处,反正以后解决了问题,再回来酆城补办呗,这又什么可抱歉的……”顾卓越摸摸脖子伸了个懒腰。
“抱歉倒不是为这个,”林卓安坐下来烧开水准备泡茶,“就是昨晚为了叫你姑姑收留我,说你睡觉磨牙放屁打呼噜来着。”
顾卓越懒腰伸一半,表情一滞,“……卧槽。”
水烧好时,家里人已经都起来手脚利落的收拾了,今天冬至,也是九年一度的大日子了。
吉时一到,村子里的巡游车队、鼓乐队和表演队伍就从村口出发,按既定路线环游一周最后到达古庙前,信众在队伍后面举着香跟着走,顾希芮新奇万分,拉着卓安卓越一起去看热闹。
车队所经之处,家家户户门口都摆着供台压着桌围,上面摆着贡品和鲜花素果,到了古庙门前,整整四条长桌被摆的满满当当的,最中间的供台上摆着猪牛羊三牲,数不清的人虔诚的站在原地许愿,顾希芮也双手持香,默立了一会儿,把香拿去插好。
“对顾府大元帅许了什么愿啊?”林卓安问她。
“不告诉你,”她扭头见顾卓越也一脸好奇的看着她,遂清清嗓子,“行吧,我许愿我的侄子顾卓越,以后睡觉可以不再磨牙放屁打呼噜……”
顾卓越:“草……”
林卓安:“嗯?”
顾卓越:“……是一种植物……”
顾希芮笑得前仰后合,左右两边也都忍不住朗声笑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三个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数不清的平凡日子里的其中一天。
祭拜过顾府大元帅之后,顾家人马不停蹄的赶回老宅,在顾远达的主持之下,开始祭祖仪式。
拜祭祖先自然要回顾一下顾家祖上的奋斗历程。
从顾爷爷的父亲那辈,就因出身穷苦、为谋生路而偷渡下南洋,从在码头上做苦力,慢慢集结了一大帮同乡,开始有组织的替人做工,到后来经历一系列机遇和变迁之后,到了顾爷爷长大,他的父亲已经成为南洋某个岛上颇有威名的制糖大亨,顾家风头一时无两。
再到后来归国,经历一番动荡,生意一落千丈,到顾爷爷独当一面时,恰好乘上了改革开放的东风,买地建房,开酒店开商行,直到在白城站稳脚跟。
浮浮沉沉几十年,其中所经历的艰辛和危机远不是短短几句可以说得清的。
回顾结束后,顾家人按照辈分、远近,轮流到顾爷爷的牌位前鞠躬上香。
顾希芮在前面,低着头默念了半天,之后起身插香,转身回来时,眼睛泛红。
林卓安看着她几不可察的摇摇头。
别哭。
轮到他时,他从手边拿了个精致的匣子,走上前来,跪下。
同样是闭目祈祷了挺久,他插完香回来,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个上等官窑紫砂壶。
林卓安用那紫砂壶泡上一壶茶,摆在了顾爷爷的牌位前,众人不解,他回身,抬手指指自己眉骨上,那里细看有一道浅淡的疤痕。
“希希以前把爷爷养了很多年的茶壶给刷了,”他看着小丫头笑笑,“这个壶,我替她给爷爷养了十一年了。”
大家不明所以,但听说是养了十一年的茶壶,还是发出啧啧赞叹。
顾长江站得离他很近,沉声纠正道,“卓安口误,是太爷爷。”
林卓安弯了弯唇角,意味深长道,“我跟着希希叫爷爷,没错。”
第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