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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禽兽

      叶知心上下的牙齿一直在打着颤儿,指着不远处的沈涛说,“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把汤端给他喝而已,谁知道,谁知道他喝完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姐,你不知道他刚才痛苦的眼神,就像,就像死不瞑目一样……” 我压住心底的惊讶,冷静的拍了拍叶知心的背,“别胡说,他不一定有什么事情,我去看看,你站在这儿别动。”
    叶知心攥着我的手,攥地紧紧的。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
    压抑着自己一颗砰砰直跳的心跳,我壮着胆子朝背对着我的沈涛那里走过去。
    好不容易克制着恐惧的心里,绕道到沈涛的面前。
    在看见他那张泛着不正常黄色的脸的时候,我还是整个人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就在我伸出手指头,准备去试探一下沈涛是否还活着的时候,书房的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很是清脆的拍照的声音。
    我跟叶知心齐刷刷的回头,朝门口看过去。
    夏歌很自然地把手机关掉,好好的收在口袋里,接着不屑地问我,“他死了吗?”
    “是你在碗里下的药?”我看见她的态度,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夏歌笑得更加开心,目光里充满了鄙夷,“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刚才是拍了照片的,明明是你下的药,不是吗?”
    “真的是你?夏歌,你好可怕。”叶知心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挣扎地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大概是准备喊人的样子。
    夏歌不客气的双手抱胸,依靠在门框上,给叶知心让出了一条道路,“去吧,去嚷嚷地全世界都知道。端汤上来的人是你,不是我。跟沈涛单独在房间里的人也是你,叶知心,我刚才一直都在楼下,沈言池是我的不在场证明,你觉得你就算把这件事说出去了,会不会有人相信你?”
    叶知心朝门口走的脚步停顿了下来。
    我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颤抖的双肩,不用猜也能感受到她此刻内心的恐惧感。
    这是一条人命。
    任何人忽然背上了人命官司,说不害怕那都是不可能的。
    “你想要怎样?”我努力劝服自己冷静下来,平视着夏歌。
    沈涛在自己的书房里出了事情,不超过半个小时就会被人发现。
    我和叶知心,谁也逃不了。
    这场鸿门宴,还是发生了。
    只不过,我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况。
    但,夏歌下手这么狠,这么果断,又偏偏要拉我们两个人一起,可见她一定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果然,夏歌慢悠悠地朝我走过来,脸上笑意盎然,“你说呢,叶知微,我想要什么东西,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算你命大呀,宋勉那么好一颗棋子,怎么就没有能撞死你呢,可惜了,上一次有何舒白,饶了你一命,这一次,我看还有谁可以救你。”
    我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双手护住我的肚子。
    夏歌一直都想要弄死我的孩子。
    “这个孩子并不会影响到你,你不是也怀孕了吗?只要你跟沈言池结婚,你的孩子就可以顺利继承科万,我可以带着我的孩子远走高飞,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试图稳住她。
    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每个人都在觊觎我肚子里的孩子。
    明明沈言池已经忘了我,明明我们两个人已经成了陌路人。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是沈家的儿媳妇,这个孩子,也不会做沈家的继承人。
    “难道你看那么多年的电视剧,没有人教过你,只有死人才绝对不会闹腾出一些幺蛾子吗?我怎么知道你哪一天忽然想要回来了,带着孩子找上门怎么办?况且,谁告诉你我要跟沈言池结婚的?叶知微,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肤浅,如果这个男人不爱我的话,我为什么不好好把所有的钱都抓在自己手里呢?”
    夏歌慢腾腾地朝我逼近。
    就快要走到我的面前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
    从她的背后传来了一声不是很真切的呜咽声。
    我透过夏歌的腰际一看,原本耸拉着脑袋不动弹的沈涛,忽然从嘴里吐出了一些听不清楚的字节。
    像是意识模模糊糊,又像是回光返照那种。
    见沈涛没死,叶知心整个人像卸下了一层负担,抬脚就要朝外面冲出去喊人。
    夏歌连头也没回,冷声警告她,“你觉得,谋杀公公的罪名,可以让你嫁给沈东白吗?”
    叶知心的脚,跟生了根一样,被钉在了门口。
    动弹不得。
    但她依旧鼓足着勇气,“我没有谋杀他。”
    夏歌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盯着我,嘴里的话却是对叶知心说的,“没错,你是没有谋杀他。不过你有证据吗?就算是有证据,你说这件事闹这么大,你跟沈东白还有可能在一起吗?”
    “如果你乖乖听我的话,那么,我可以跟你保证一件事。”夏歌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味道。
    叶知心缓缓转过了身体,有些不可置信,却又含着小小期待地看向她。
    只听见夏歌说,“今天在这书房里的所有事情,你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不会有人向你追究沈涛的死,你照样可以在一周以后风光大嫁给沈东白,而我,也绝对不会阻止你们两个在一起。”
    “你要我做什么?”
    叶知心动心了。
    是的。
    她不是一个圣人。
    沈东白是她的软肋。
    我一直都知道。
    夏歌摆了摆手,“稍等,我先解决了这老头子,咱们再好好谈一谈。”
    她没有走到我面前。
    而是蹲在了沈涛的面前,抬头仰视着沈涛苍老的脸。
    那个曾经在婚礼上威严震慑的老人,那个曾经在办公室里用茶杯警告我的老人。
    此刻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奄奄一息。
    “沈伯伯,你认得我吗?”夏歌的语气轻轻的,脸上满是笑容。
    我不得不承认,从这一个角度看过去。
    这样残酷而残忍的夏歌,美极了。
    沈涛轻轻地点了点头。
    夏歌继续说道,“中风了很痛苦吧,是不是想要我帮你叫救护车?”
    沈涛已经没有力气点头。
    求生的欲望,让他拼命地在眨眼睛。
    “那你告诉我,那份遗嘱在哪里?关于那个孩子的遗嘱。”夏歌的画风一转,重点就落在了别的地方。
    沈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也许,前一刻,他还以为夏歌是来救她的。
    而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谁才是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
    除了瞪眼睛,沈涛一个字都没有说。
    夏歌脸上的笑容一收,换做了些许的残忍,“不告诉也无所谓,反正我知道不在律师那里,既然你藏起来了,那么只要你死了,我就当没有这一份遗嘱也是一样的。”
    “为……为……什么……”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从沈涛的嘴里缓缓说了出来。
    夏歌的表情,在沈涛问出为什么三个字以后,忽然变得很狰狞。
    她忽然站起来,一只手揪住沈涛的头发,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扇了一巴掌,直接把沈涛的脑袋给打偏了过去。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这个禽兽,有什么资格这么问?你以为把我嫁给沈言池,那些你做过的事情,就可以掩人耳目了吗?你以为这个孩子就可以名正言顺了吗?呵呵。沈涛,我杀你一百次都不会解恨!”
    夏歌说完以后,沈涛的头才慢慢偏了过来。
    他的眼睛里,满是灰败的神色。
    但他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夏歌的肚子的方向,伸出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