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雅长呼了一口气：“看来你对我太不了解。”
    “我对你其实已经很了解了。”曹震断然说道：“我来naiz已经有些日子，你以为我每天只是在发呆？错了，你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里，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基本上已经心中有数！”
    “你认为自己的判断就一定正确？”
    “没错！”曹震非常自负的点了一下头：“我看人看事极少会错！”
    林温雅一个劲摇头：“你这一次还真就错了！”
    “那就证明给我看。”
    “好。”林温雅果断的说道：“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才不是靠着子gong彩票，才能执掌naiz集团，我自身的能力也足够坐到这个位置上！”
    曹震冷笑着问了一句：“如果你真的这么有能力会被王晖涛收购趋美？”
    “这是因为我完全没有准备。”林温雅急忙说道：“如果我事先知道，绝对不会让王晖涛得手！”
    “真搞笑，难道王晖涛动手收购之前，还会告诉你一声？”
    林温雅没办法回答：“这个吗……”
    “作为一个领导者，应该有统筹规划，时刻应对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王晖涛就是意外情况，很显然你没能成功应对，从这一点来说，你这个领导者并不合格。”顿了一下，曹震继续说道：“而对你的表现，我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从我加入这里之后就发现，整个集团外强中干，表面上非常光鲜，其实没太多资金可以动用。不知道你是不是发现，这年头社会上有很多人，看他们的朋友圈是一片岁月静好，不是出国旅游就是各种奢侈品，其实完全是负债生活，银行存款可怜的令人发指，信用卡和小额贷倒是欠了一大堆。naiz集团跟这种装逼范儿是一回事，而这正是你领导的成果，如果你不是富二代，以这种领导能力，会坐上ceo的位子？”
    林温雅坚定地说了一句：“或许集团过去经营除了一些问题，但今后一定不会重蹈覆辙，我绝对不允许再出现王晖涛这种事儿！”
    “好啊，那你就证明给我看，不过你的问题可不止这一条！”
    林温雅质问：“还有什么？”
    “一个人，无论有钱没钱，不管身份地位如何，人格尊严是平等的。”曹震一字一顿的告诉林温雅：“我非常讨厌你作为老板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林温雅怔住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讨厌马岩，如果他过来非常客气的打个招呼，告诉何梦瑶说自己很喜欢她想要交个朋友，加个微信互换电话号，其实也没什么。但马岩偏不，牛逼哄哄的过来，那架势就像何梦瑶必须马上陪她睡一觉，自己是富二代，所以别人不跟自己睡，那就是别人不识抬举……”曹震冷笑着给自己的话做了一番总结：“所以我才说你跟这帮人没有本质不同。”
    “这么说你接下的来要对付我了！”
    “看你是不是惹我！”曹震很不客气的告诉林温雅：“坦率的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这样的人，我说的这些话你肯定不爱听，但你必须庆幸我直接告诉你了。如果你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有一天让社会教你怎么做人，你的损失可就大了。”
    “我知道了，我会想一想的……”林温雅听到这话，非常尴尬，犹豫了片刻，说了一句：“打扰了……”就转身出去了。
    本来林温雅来，是想设法要回那份脱衣服的合同，却没想到听见曹震这么一番话。
    结果林温雅也顾不上要回合同，魂不守舍的离开，回到自己办公室。
    她从小到大，周围人全都是哄着奉承着，还是第一次有人把话说的这么难听，结果对她造成剧烈冲击，一时间难以接受。
    也就是林温雅离开之后，徐玉财长呼了一口气：“让小雅听到这些话，倒也不是坏事儿。”
    “你也是这么想？”
    “naiz有什么问题，小雅有什么毛病，我还是很清楚的。”这个话题让徐玉财多少有些尴尬，毕竟身为林温雅的长辈，不想在别人面前批评林温雅，于是岔开话题：“你刚才的话，其实给我很大的警醒，现实社会确实是这样，有钱人的孩子还是有钱人，穷人的孩子还是穷人。不同阶层之间存在着牢固壁垒很难被打破，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无法打破这种壁垒，我觉得曹先生你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还真没说错，我只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但经过一番血雨腥风之后，我可以坐在这里跟你这种有钱人对话。甚至于，你们这些有钱人的问题，还需要我来解决……”停顿了一下，曹震拖着长音缓缓说道：“确实有很多人，像我这样完成了阶级跃升，但个体的成功不能改变整个社会。”
    “但我们华夏人有一句话——富不过三代，穷不出五服。”徐玉财很认真的提出：“穷人能够变成富人，富人也可能变成穷人，这样看起来阶层之间是可以实现流动的！”
    “这一句民谚基于华夏历史的一种现象，那就是王朝兴衰周期律，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改朝换代，把一切全部推到重来。其实我们的历史并不稳定，出现过太多的王朝和政权，再也没有哪个国家有我们这么频繁的政治更迭，哪怕是历史更加悠久的其他文明古国。每一个王朝和政权都创造大量既得利益者，等到其他王朝和政权取代就会吞噬这些既得利益者，然后创造新的既得利益者，几千年来概莫能外。”吐了一个烟圈，曹震继续说道：“这种王朝兴衰周期律，有一个好处，就是完成阶层流动，任何权贵都不要以为自己可以千秋万世坐在这个位子上。但每一次的更迭却也造成生灵涂炭，最遭殃的还是老百姓，这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这是古代史，而如今已经是现代社会。当我们挑出这种王朝兴衰周期律，就必须面对阶层固化问题，很多人还没有意识到，其实自己和子女已经被锁定在某个阶层，这是因为他们的高度太低甚至都没有企及次元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