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震听到了一个自己不懂的词：“什么是相亲网站？”
    “知道婚姻介绍所吧？”何梦瑶给曹震解答起来：“你可以理解为网上婚介所，男男女女在那里登记个人资料，通过网站各种渠道互相认识。很多婚恋网站都是骗子，不过我听说百年佳缘还不错，号称国内第一正规婚恋网站，还赞助了一档相亲节目，就是一个秃头主持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不诚非扰》，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有空登记一下试试呗，反正也不花钱。”
    曹震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也好。”
    “话说这事儿不会再有续集了吧？”林温雅不关心曹震是否有女朋友，更关心的是曹震是否安全：“我刚知道cbd案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又是炸弹又是开枪，简直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而我身边的人成了主角。”
    徐玉财长叹了一口气：“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了吧。”
    “不会再有问题的。”曹震摆了摆手：“说起来吧，整个事件，就是一个少妇引发的血案，现在已经彻底画上句号了。”
    徐玉财、林温雅和何梦瑶在曹震办公室又聊了一会儿，就告辞各自去忙了。
    所有事情似乎就这么结束了，接下来两天时间里，方方面面都风平浪静，似乎一切都已经回到正轨，公众渐渐正在忘记cbd案。
    第三天早晨，曹震刚进了办公室，接到了陈志英的电话，陈志英直接告诉曹震：“肖志广死了，还有付艺峰……”
    曹震离开付艺峰那里的时候，故意没关门，而是虚掩着，结果很快就被周围邻居发现，然后报了警。
    警察赶到之后勘察现场，毫无疑问，付艺峰和肖志广两个人死了多时，重点是警方发现打死两个人的子弹，跟绞肉机手下所持武器来源一样。
    考虑到绞肉机团伙，本来就是付艺峰花钱请来的，这样一来，案件性质就定为犯罪组织报复杀人。
    付艺峰和肖志广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关系，表面看起来好像做的干净利落，没留下什么痕迹，但还是没能瞒过警方。
    陈志英两天前派人去了肖志广的老家，走访了肖志广和付艺峰两人的亲友，经过充分调查之后发现，肖志广原来是付艺峰的亲叔叔。
    那么案件脉络就更加明晰了，付艺峰犯案之后，到肖志广这里躲了起来。
    而肖志广身为公职人员，非但没有大义灭亲，反而袒护付艺峰。
    警方判断认为，绞肉机团伙应该是没被全部歼灭，很可能呢还有漏网之鱼，不知道因为什么，跟付艺峰发生纠纷。
    结果，绞肉机团伙的漏网之鱼，杀了付艺峰和肖志广，那么接下来就只需要把漏网之鱼抓获归案即可。
    “案子就这么结束了……”这个结论是陈志英自己得出的，但很显然陈志英自己不相信：“我总觉得好像还缺了点什么……从头到尾，都是有人故意引导我们，一步步走向这个结论，而这个结论未必是真相。”
    正是曹震引导警方得出这个结论，之所以让姜天海提供武器，杀死肖志广和付艺峰，就是为了甩锅绞肉机团伙：“虽然这个结论可能不是真相，但对大家来说却都是好事。”
    “没错。”陈志英点头认同：“现在想起来，就算是我早早查出来，肖志广暗中包庇犯罪嫌疑人，其实也挺麻烦。肖志广这个人不好对付，他太了解警方办案程序了，只是想要突破他的口供，只怕都得用上几个月，他要是死活就是不招供，案件就得一直悬着。现在他这么一死，我们可以直接决定案件性质，我们怎么说结论就怎么是，不用费那么多事了。”
    “接下来只需要向公众公布一下就行了。”
    “是啊。”陈志英跟曹震又聊了几句，就挂断电话。
    这会儿姚曳正跟陈志英在一起，陈志英刚一挂电话，就问：“你觉得这么结案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陈志英感觉非常累，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颗点上：“我告诉你啊，cbd案影响太大了，从中央一直到省里，全都高度关注。在我们辖区发生这种案子，我们本来就可能被追责，如果不能短时间内迅速破案，那么咱们每一个人都可能有麻烦。”
    “话虽这么说，就这么放过曹震，我觉得不应该。”
    “跟曹震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付艺峰和肖志广被杀的时候，曹震会在哪？”
    “你认为是曹震干的？”
    姚曳反问：“曹震有不在场的证明吗？”
    “不管曹震有没有证明，你有证据怀疑曹震吗？”
    “这个……暂时没有。”
    “你当然没有。”陈志英呵呵笑了笑：“你记不记得，我曾跟你讨论过，世上有没有完美的犯罪，我从曹震身上发现可能还真的有。完美的犯罪不是说不露一点马脚，不留一点证据，而是即便留下马脚和证据，也有办法消除掉。换句话说，就算你找到了证据，曹震也能摆平，最后只是我们徒劳的忙一场。”
    姚曳一时无语。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杀死付艺峰和肖志广的凶器，跟绞肉机团伙的武器来源一样。”陈志英说到这里，面色沉了下来：“曹震当时在犯罪现场，在绞肉机团伙被歼灭后，就被直接带回警局，根本没机会搞到绞肉机团伙的武器。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人真是曹震杀的，那么武器是哪来的？”
    “案件物证只有两个部门能碰，一个是我们，另一个是二十一处……”姚曳非常惊讶的问了一句：“难道……是二十一处提供的武器？”
    “我没这么说，只是提醒你一下……”陈志英闷闷的抽了一口烟，又道：“如果二十一处真的介入，私下给曹震提供武器，这个案子就更没办法查了。”
    “二十一处为什么要让曹震杀了肖志广？”
    “想法跟我一样，免得麻烦呗。”陈志英喷了一口烟，告诉姚曳：“所以这个案子只能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