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阎锦川也说不清他此时是个什么心情，反正很不爽就是了。
    他之前让人调查过，这个女人在懵懂的年纪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上学期间并没有恋爱史。
    她大二那年对他下的药，为了嫁给他，学业也荒废了，孩子也生了。
    这不管从哪方面看，她都像是在说谎。
    可听她的语气，却又觉得在他之前，她是真的有过一段恋情的。
    “后来怎么分了？”
    顾余诺已经很久没再想起过那个男人了，死过一次，仿佛重生一般，对过去那些让人伤痛的回忆，她也逐渐将其清零。
    “他有未婚妻，跟他交往了一段时间我才知道，所以就分了。”
    顾余诺很坦然，觉得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在阎锦川眼里，她是苏上景，任他怎么查恐怕都查不到她头上去。
    阎锦川眉头轻轻一皱，听女人说得煞有介事一般，让他已经分辨不出她话中的真假性了。
    “我也有未婚妻。”
    顾余诺一听怔忪了片刻。
    是啊，阎锦川曾经也是有未婚妻的。
    这么细品，她跟苏上景的经历何其的相似！
    只不过，她们最后所做出的决定却是截然相反的。
    阎锦川有未婚妻，苏上景却利用了不光彩，甚至称得上是恶毒的手段将人‘据为己有’。
    而她在得知自己成为了另一段感情的第三者时，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退出，不是不够喜欢，也不是憎恶欺骗，而是她的良心让她做不出破坏别人感情的事儿。
    站在苏上景的角度想问题，那么阎锦川这个问题就特别的好回答了。
    “可能……我曾经喜欢你已经喜欢到可以泯灭良知的地步了吧。”
    阎锦川挑眉：“曾经？”
    顾余诺轻描淡写地回了句。
    “是啊，谁都可能会成为曾经，爱会成为永恒还是爱将逐渐消失，这取决于对方值不值得你去爱。”
    阎锦川却听出了女人话中的言外之意。
    她能对初恋如此，对他亦如此。
    可他却觉得，她之所以会那么轻易地退出，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
    “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么轻易地放弃他，其实是因为你对他还不够喜欢。”
    顾余诺也曾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对解晨逸的感情究竟是纯粹的喜欢多一些，还是依赖多一些。
    “或许吧。”
    解晨逸在她最需要温暖的时候出现，他很成熟，也很温柔体贴，甚至还是一个很浪漫的人。
    在她眼中，他最初给她的感觉，像哥哥，像父亲。
    他真的会给她一种女人最在乎的东西，那就是安全感。
    她喜欢的事情他会支持她去做，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总会第一时间出现。
    他会在她生日的时候为她亲手做生日蛋糕和长寿面，对一个远离庖厨的男人来说，这份心意很让人感动。
    最重要的是，他很尊重她。
    她说婚前不可同居，他便默默守着，绝不越雷池一步。
    他说：“等你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吧。”
    一句多么动人的情话，却在不久之后成为了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插入了她的心脏。
    他是有未婚妻的，已经正式订婚的那种。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或许他们已经结婚了。
    他说：“我跟她的婚约是家里长辈定下来的，他们一辈子都相敬如宾，谈不上爱不爱的。”
    他说：“所以，我一直以为婚姻就是那样，喜不喜欢不要紧，性格合得来就行。直到我遇见了你，我才知道我一直都是在将就。”
    他说：“我错了，我应该先把婚约解除了再靠近你的，可是我忍不住，我害怕你会被别人抢走。”
    他说：“你给我点儿时间，我会把这件事情完美解决的。”
    他说：“遇见你之后，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娶别人了。”
    那个时候的她脑子很混乱，她很想逃离，可是发现退路已断。
    他的未婚妻找上了门，甚至找去了学校。
    ‘她被有妇之夫包养’这种诋毁她的言语很快便在学校散播开来。
    同学们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鄙夷和讥讽，她们开始孤立她，不跟她说话，甚至还会跟她恶作剧，只不过恶作剧的程度在不停地试探她的底线。
    最后，在她彻底崩溃之前，学校勒令她主动退学。
    她跟苏上景一样，没有完成自己的学业，只不过苏上景是自愿的，而她是被逼的。
    再次回忆起过去，顾余诺恍若隔世。
    对于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真正的原谅，但她如今确实已经释怀了。
    因为记恨他们其实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你那初恋……本地的？”
    阎锦川的一句话突然将她的思绪迅速拉回。
    她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回道：“嗯。”
    阎锦川又问：“叫什么？跟他未婚妻结婚了吗？”
    顾余诺不知道阎锦川为何突然对她的过去这么感兴趣了，犹豫了须臾，风淡云轻地回道。
    “我现在不想提他的名字，至于他有没有跟他的未婚妻结婚……我已经很久没关注过他的事儿了，可能结了吧。”
    也可能没结。
    因为，她自从退学后，便彻底跟他断了联系。
    阎锦川：“他后来没来找过你？”
    顾余诺：“那段时间，为了疗伤，我在外面散心了几个月，回来后听说，他确实来找过我很多次，只可惜都没见到人，后来好像就出国了。”
    他跟他未婚妻好像最后还是取消了婚约。
    但这些，都跟她没关系了不是吗？
    阎锦川似乎很理解男人的心理，摩挲着女人的手，他若有所思地低喃了句。
    “那就是还没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