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这三个字，顾余诺说了好几遍，越说越没底，越说越恐惧。
    “是不是鉴定结果出错了？你再换一家鉴定中心试一试，一定是里面的工作人员不小心弄错了结果。”
    顾余诺将手里的鉴定报告又递向了阎锦川，她觉得很烫手。
    “拿走！再去验一次！”
    阎锦川接过来，一边往牛皮纸袋里装着一边沉声说道。
    “你确定，你说的这一切不是你凭空臆想出来的？”
    顾余诺怔怔地望着他，心想，他还是不相信自己。
    可能因为本来就没抱太大的希望，所以此刻也并没有多失落。
    “我说了，信不信随你。”
    顾余诺此刻满脑子都是那份鉴定报告，至于阎锦川相不相信她她反而不那么在意了。
    阎锦川盯着顾余诺的眼睛看了会儿，然后说道。
    “鉴定，我可以再做一次，如果结果还是一样，我希望到时候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
    顾余诺没吭声，因为她不知道，如果小乖真的不是新一，那她……估计会彻底崩溃的。
    阎锦川离开病房时，王招娣正候在病房门外。
    “阎总慢走。”
    王招娣朝阎锦川一鞠躬，心想，这尊佛爷终于要走了。
    结果，一口气还没完全呼出来，打算离开的人突然一个转身又回来了。
    “等等。”
    王招娣的手已经放在了病房门把上，然后就因为阎锦川的一句等等而不得不收了回来。
    王招娣紧张地攥了攥手，对方还没开口呢，她就已经被他慑人的冰冷眼神给冻得瑟瑟发抖了。
    “阎总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王招娣紧张到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阎锦川直接问道：“你跟顾余诺很熟？”
    王招娣怔愣着，明显没料到对方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
    “啊，我们是朋友，又从小一块长大的，确实挺熟的。”
    阎锦川追问：“那有没有一两个只有你们两个才知道的小秘密？”
    王招娣更懵了，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会突然问她这种问题，但她还是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然后回道。
    “啊？秘密？好像我们两个也没有什么秘密。”
    阎锦川又问：“那顾余诺的性格是什么样的？”
    王招娣想了想，回道。
    “性格？她性格挺好的，很善良也很开朗，不管做什么事儿都很执着，对名利地位什么的看的很淡，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个自己的小家，可这个愿望她到死都没有实现。”
    阎锦川将王招娣说的性格直接往顾余诺的身上套。
    善良，确实挺善良的，在公益方面她确实舍得花钱。
    开朗，也确实挺开朗的，她有些外向，感觉跟谁都能相处得来。
    执着，是很执着，为了让自己答应她的要求，她往往会纠缠不休。
    至于名利地位，他怎么觉得她野心其实还挺大的，并非王招娣形容的那般与世无争。
    阎锦川又问：“她话多吗？”
    王招娣眼眸低垂，想了想，回道。
    “话好像……并不多啊，反正跟她在一块的时候，我说的比较多，她大多时候都是倾听的那一方。”
    阎锦川眉头一皱，单凭这一点，几乎就能让他否定他之前的猜测。
    那个女人在他面前，话可不是一般的多。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孩子爸爸的事儿？”
    王招娣摇摇头，回道。
    “没有，她刚开始怀孕的时候都是瞒着我们的，等她肚子大起来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她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起初，我们都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前男友的，后来她一直坚持说不是，但也没有告诉我们孩子的爸爸究竟是谁。”
    阎锦川：“行了，你进去吧。”
    王招娣如蒙大赦，立刻推门进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刚才在外面时空气不够用似的。
    她一边轻抚着胸口一边朝病床走去，见床上躺着的人正一脸惨白地盯着天花板，眼神也有些失焦，仿佛受了很大刺激似的。
    “苏姐？苏姐！”
    王招娣吓坏了，她赶紧跑过去，朝顾余诺叫了两声。
    顾余诺回了神，只是眼睛依然无神，脸上也依旧没有血色。
    她看了王招娣一眼，突然问道。
    “你觉得，小乖跟顾余诺长得像吗？”
    王招娣有些不明所以：“小乖？阿诺？他们两个怎么会长得像？”
    王招娣看了眼顾余诺的长相，然后又道：“小乖长得更像阎总多一些。”
    顾余诺的心更慌了。
    可她告诉自己，小乖一定就是她的新一，她的第六感不会错的。
    她很想叫住阎锦川，让他不要再去做dna鉴定了，她有些害怕再次鉴定的结果依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王招娣对于两人奇怪的行为有些想不通，所以便笑着问道。
    “苏姐，你跟阎总今天怎么回事儿啊，怎么都在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顾余诺抬眸望向王招娣：“他问你什么了？”
    王招娣如实相告：“他问了我一些阿诺的事情，还问我知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你说阎总他是不是查到孩子的下落了？”
    顾余诺：“不清楚。”
    小乖身世的秘密，她原本打算要保守一辈子的，告诉阎锦川那是迫于无奈。
    她自然也不会告诉王招娣，因为多一个人知道真相她的处境就多一分危险，她不是不相信对方，她只是不相信人性这个东西。
    人在身处绝境时或在被逼无奈时往往会选择丢掉良知，人都是自私的，包括她自己在内，她都不敢保证在进退两难时她会不会选择出卖朋友。
    当然，她可以牺牲自己，但是当对方手中东西的重要性远胜于她性命的话，比如小乖……她怕她会直接失去理智。
    阎锦川刚离开没多久，昨天来的那两个警察便又来了趟医院。
    “秋明姝确实是被人给利用了，只是她并不知道对方是谁，每次都是对方单方面的联系她，而且每次的手机号都不一样，再打过去就是空号了。”
    “苏小姐可以仔细想想，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顾余诺摇摇头，配合地回道。
    “我是一个艺人，因为工作上的事儿跟人有过节在所难免，但我不觉得那些小过节足以让对方想要我的命。”
    “哦对了，秋明姝有没有说跟她联系的人是男是女？”
    警察：“对方用的是变声器，嗓音很粗，因为秋明姝对变声器很了解，所以才非常笃定对方的声音并不是他本人的声音。”
    顾余诺突然想到了给老爷子打电话的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用了变声器。
    能知道她秘密的人，同时又想让她身败名裂甚至死亡的人，她着实想不出来对方究竟是谁。
    警察离开后，顾余诺便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将那个人找出来，那昨天的事情就很有可能再发生一次，昨天是她幸运，从死神那里捡回了一条命，可是若再来一次，她还会不会有那么幸运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
    阎锦川离开医院后直接去了趟心理诊所。
    他将顾余诺的大致情况跟医生反应了一下，医生还是建议他将病人带来给他看一下。
    “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上次已经给你分析过了，她极有可能是受了刺激，进而分化出了另外一个人格。”
    “至于你说的重生事件，因为我没遇到过，所以我是不太相信会有这种事发生的，毕竟唯物主义的世界里发生这种事情的概率可以说是零。”
    “而你说她一直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人，我觉得这可能是因为，在人格分裂之前，那个人便是她格外羡慕和嫉妒却无论如何都成为不了对方的那么一个人。”
    “所以，在她人格分裂时，才会潜意识地把自己变成了她，她想成为对方，取代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