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殷瑞霖进浴室，夏如歌才放松绷紧的神经，然后有些茫然的抚摸着自己的嘴唇。
    跟傅奕铭吻她不同，殷瑞霖刚才吻她的时候，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
    她的身体比她的心更为诚实，用行动提醒她，她还是没有做好准备去接受傅奕铭之外的男人。
    夏如歌痛恨这样的自己，可除了苦笑，她不知道还能是怎样的表情。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这才下楼。
    此时殷家的一家子都已经在餐厅坐好，好像就等她和殷瑞霖了。
    “如歌，瑞霖怎么还没下来呢？”殷宏盛笑呵呵的问。
    “他……冲个澡。”夏如歌不好意思的回答。
    “这个时间洗……啊，明白。哈哈哈哈……”殷宏盛高兴的大笑，“爷爷是过来人，哪可能不明白的？”
    一旁的殷思哲忍不住撇嘴，小声嘟囔：“早就跟您说了怎么回事，还非得问，真够腹黑。”
    殷宏盛抬手在他后脑上拍了一下，“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你懂什么？！”
    殷思哲撇嘴，揉揉后脑勺又看向夏如歌，笑嘻嘻的说：“妈，我要跟你坐一块。”
    夏如歌笑着坐过去。
    每次回殷家，两个孩子总是一左一右的挨着她坐，方便她照顾。
    夏如歌从不偏心，不论是小哲还是琪琪，她都照顾得面面俱到。
    看着她坐下，童瑶笑嘻嘻的说：“小哲，你跟如歌关系真好，刚才小姨想跟你坐，你都不答应。”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妈。”
    “啧啧，听听这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如歌真是你亲妈呢。”
    殷思哲白她一眼，“什么叫好像啊？根本就是，好吗？”
    “小姨，你说你也一把年纪了，赶紧找个人嫁了得了，免得人家说你是老处/女。”
    童瑶脸色一僵，随即嗔道：“谁教的你‘老处/女’这个词？”
    殷宏盛也瞪着他：“臭小子，你乱说什么呢。”
    “切。”殷思哲跟夏如歌眨眨眼，小声说：“妈，我刚才说错了，我小姨是真的老，但不是处/女。”
    “……”夏如歌忽然接不上话了。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吗？
    殷思哲不愧是殷瑞霖的孩子，毒舌的本事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殷宏盛忽然看向童瑶，笑着说：“瑶瑶有相中的对象没有？觉得阿然怎么样？”
    “殷爷……”“爷爷，您别瞎起哄，我有对象了。”
    段然不等童瑶开口就皱眉说。
    殷宏盛瞪大眼睛，脸上又惊又喜：“你有对象了？谁？你身边的女孩子除了梁茹，还有谁？”
    “到时候您就知道了。”段然敷衍一句就低下头看水手机。
    一边的童瑶被驳了面子，也笑着说：“殷爷爷，我也有喜欢的人呢，我的心思您还不知道吗？”
    一句话，瞬间破坏了餐桌上的气氛。
    童瑶曾经喜欢殷瑞霖，这事在蓝城也算是公开的秘密，几乎没几个人不知道。
    整整十年，童瑶不回国，不找对象，谁都能猜到她是为了什么。
    殷瑞霖换好衣服下来，发现气氛不对，忍不住皱眉：“怎么都不说话？”
    殷宏盛赶紧笑着说：“来来来，吃饭了。”
    餐桌上比平时更要热闹，童瑶特别会哄老人开心，跟殷宏盛亲昵的像爷孙俩。
    她也好不避嫌，用自己的筷子给殷瑞霖夹菜，“姐夫，你最爱吃糖醋鱼，多吃点呀。”
    殷瑞霖根本不理睬她，只顾着给夏如歌剥虾，“老婆，多吃点，你最近太瘦了，抱起来硌得慌。”
    夏如歌推了他一下，小声说：“瞎说什么呢。”
    “我有说错吗？”殷瑞霖不以为然，俊脸着含着淡淡的笑容。
    他们俩极少这样在餐桌上打情骂俏，殷宏盛倒是很欣慰，嘴角一直合不拢。
    童瑶一脸的似笑非笑，按说她该吃醋的，可她脸上看不到一丝醋意，实在让人看不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吃过饭之后，夏如歌原本是想在老宅住一晚陪陪琪琪的，可殷宏盛却早早催促。
    “都快八点了，你俩赶紧回去，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去。”
    他话里的寒意谁都能听懂，夏如歌有些尴尬，殷瑞霖则是乐不得赶紧走。
    “那好，我跟如歌先回去了。”
    “姐夫，正好带我一路，我也该走了。”童瑶笑着开口，说话的时候已经背起包包，一副要走的样子。
    殷瑞霖冷冷看她一眼，却没有拒绝，只是一路上没跟童瑶说话，异常沉默。
    回到别墅，殷瑞霖一进门就沉声说：“童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完全换了个人。”
    夏如歌随口接道：“人不可能十年如一日，总会变的。”
    而且到底是童瑶变了，还是她原本就这样子，谁都不好说。
    殷瑞霖哼了一声，不想再提童瑶，也就没再说话。
    两人平时都是各自在书房忙，尤其是最近恒远出了点问题，殷瑞霖更是忙得焦头烂额。
    不过难得他和如歌之间有点进展，所以他无视吴彬的催促，趁着她在厨房切水果的时候抱住了她。
    “老婆，今晚咱俩是不是可以……”
    他话未说完，可话里的意思，夏如歌懂了。
    她身子僵了下，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回过身，将一片猕猴桃送到他嘴里。
    “酸不酸？”
    “不酸，甜到心坎里。”殷瑞霖说起情话，可以说是无师自通。
    他插起一块芒果送到她嘴里，“你最爱的，好吃不？”
    “嗯。”
    “老婆，我真喜欢现在的感觉，就想一辈子都这样。”殷瑞霖由衷的说。
    夏如歌忽然有些恍惚，“一辈子”这个词对她来说太遥远。
    曾经她以为会爱傅奕铭一辈子，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她也以为他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因为认定了一辈子，所以不管傅奕铭怎么对她，她都能劈荆斩棘。
    可不过三年，结婚证变成了离婚证，她的合法丈夫变成了殷瑞霖。
    所以，一辈子的事，谁也说不准。
    正在她愣神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夏如歌赶紧回过神来。
    殷瑞霖比她更快一步，看到傅奕铭的号码，直接替她挂断，然后号码拉黑。
    “以后这种不相干的人就直接拉黑，省得总来骚扰你。”
    殷瑞霖咬牙切齿。
    傅奕铭这个电话倒是提醒他，有笔账得去好好算算。
    夏如歌笑了笑，轻声说：“好。”
    拉黑了也好，微信、msn、电话……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这才是断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