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战辰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轻推了下没有度数的眼镜，镜片下的双眸有些疲惫。
    四周响起了掌声，慕战辰抬头，就见老陈他们激动的看着慕战辰。
    慕战辰扬眉。
    这什么意思？
    “慕顾问，你太厉害了，就这样把话套出来了。”
    “我们听了你说的话，简直要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语言功能了。”
    “一上去就说他坏话，吓我一跳啊。”
    “慕顾问我想问问看，你到底什么时候去拿的录音啊，准备的也太周全了。”
    慕战辰扫视一圈，虽然他并不是真的在这个职场里拼搏的人，但看到这些人信服的样子，也会叫他心情稍微好一些。
    这时候电话打来了，封姜实在耐不住百无聊赖，追问道：“搞定了没，需不需要我封队长过去一趟帮帮你。”
    慕战辰把手机放在掌声面前。
    封姜疑惑：“怎么有掌声，你看电视呢？”
    慕战辰淡定道：“这是警局的同事们给我的掌声，因为我成功撬开了张宇的嘴。”
    虽然得到的有用的线索并不是特别多。
    张宇在网络上与那个杀人魔联系，那个人称自己为人生导师。
    慕战辰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现在百分之百在b市。
    张宇所做的一切，都是你个男人教导的。
    如何确定目标，如何接触，都是在论坛上秘密联系。
    据说也打过电话，但对方的号码都是隐藏号码，查不到的。
    封姜听到慕战辰的话，嘴角扬了起来：“看来不用本大爷出手了，那我就好好养伤了。”
    一天以后，张宇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这次审讯结束。
    遗憾的是，关于他背后的人，除了能确定是个男人，且就是当年的杀人魔以外，其他的都不能定性。
    危险仍然潜伏着。
    慕战辰心里说不上来的一种怪异的感觉，强大的封姜已经出院了。
    几个人准备回a市，慕战辰最后一次去看张宇的时候，张宇避开所有人，只对慕战辰说了一句话。
    “他说在找什么人，说只要我按照他说的做，就能帮他找到这个人。”
    慕战辰瞳孔收缩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攥紧了手。
    张宇把最后的话告诉了慕战辰，其他的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慕战辰离开之后，心事重重。
    封姜那边已经弄好了票，对他道：“我们下午直接回去吧，难得今天放晴了，再过几天这边又是暴雨，机场又得停了。”
    慕战辰抿着薄唇，看了一眼天忽然道：“封姜，你跟我去个地方。”
    封姜见他脸色不好，就去打发了楚离，楚离自然是不高兴单独被放置，但也无可奈何。
    她说不过封姜，封姜一句这是上司的命令，她就得乖乖听话。
    慕战辰和封姜上车之后，慕战辰叫司机送他们去桥洞那边。
    封姜吃了一惊：“为什么去那边？你不是对那地方……”
    后面的话封姜没说，但两个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慕战辰对那个地方有心理阴影，当初他就是在那个地方被折磨，九死一生的逃出来的，之前抓张宇的时候他都没有进桥洞，这次是怎么了？
    “我必须去确认一件事。”慕战辰沉声说，脸色十分凝重。
    封姜不再说话了。
    既然慕战辰要去确认，那说明事态应该很严重。
    难道有会有新的尸体？
    封姜不敢下定论，心里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等两个人到了，下车之后，慕战辰掏出手帕捂在嘴上，封姜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再次确认：“你真的要进去？”
    慕战辰深望了一眼道：“我必须进去，快走吧，趁我没吐之前，快点结束。”
    封姜也觉得再他吐之前结束比较好，于是照着进去了。
    这个桥洞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发生过好多次凶杀案了，之前这里都被封上了，但前年大水给冲开了，也没有人管了。
    没想到这才几年又发生了命案。
    桥洞下面，阴森至极，封姜上次来没感觉出什么，因为被人捅了一刀，这次才觉得十分不舒服。
    慕战辰比他更不舒服，脸色差到不行。
    封姜几次想问问他要找什么，最终都忍住了，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分散他注意力的好。
    两个人走了一圈之后，慕战辰脚步忽然停下来，视线落在桥洞的角落。
    他蹲下来，封姜的手机照过来，只见上面画了一个狰狞的笑脸，像小孩子的涂鸦，却又平添一种说不上来的阴森感。
    封姜皱眉，嘟囔：“这桥洞下面，还有小孩儿玩？”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恨不得现在就出去向上面递交封上这个洞口的申请，虽然这明明就不是a市的事，都不归他管。
    慕战辰的身子却如遭雷击。
    这是新画上去的，而且不可能是小孩子。
    是那个人，虽然什么文字都没有留下，但这笑脸上，眼睛画的非常大，传达的消息铺面而来：找到你了。
    慕战辰一下子起身飞奔出桥洞，脑袋嗡鸣。
    眼前的一切忽然变了，变成了张宇被抓的那天晚上。
    在哪里，那家伙是在哪里看着他的！
    “他就在附近！”慕战辰指尖颤抖。
    封姜一懵，顿时紧张了起来：“在哪儿，在哪儿？”
    慕战辰深深的呼吸，捂住额头道：“不是现在！是那天晚上，抓人的那天晚上他在现场，他找到我了，陷阱，一切都是一个陷阱，张宇杀人的事情是个陷阱，那家伙是在钓我出来！”
    他不仅仅是想对顾棉棉下手，他用那样笨的办法，一个一个去找上门去，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这个追踪者，追上来。
    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肯定会出手。
    他知道，所以他布置了这一切。
    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太好查了，而自己一旦被查到，顾棉棉被找到是早晚的事。
    慕战辰这次心彻底慌乱了。
    顾棉棉被找到了，她有危险。
    “回a市，现在就回去。”慕战辰马上说道。
    封姜从头到尾都不稀里糊涂，但看慕战辰脸色铁青的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问，只能先顺着他，先回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