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楼雨歌的话，小苒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她当然知道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之事，只不过想要两全其美也不难，只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就可以了。
    毕竟，就像是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一样，要想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付出一些东西。楼雨歌懂得这个道理，小苒也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她还是诱导着楼雨歌，让她走上那条看上去可以两全其美的路。
    “是的，娘娘，只不过是要承担一定的风险罢了！只是娘娘也知道，风险与收获向来都是成正比的。所以，如果娘娘跨出了这一步，而最后成功了，那么就可以永远的除掉后患。”小苒敛了敛眼底的神思，低眉顺眼的说道。
    “小苒，你做事情一向都是说得比做得好听多了！’”
    楼雨歌的话一出，小苒的身子就微不可察的颤了颤，但是立马就稳住了身形。
    “回禀娘娘，以往做事情确实是小苒的疏忽，容奴婢胆大妄为的说一句，希望娘娘能够不要生气。”
    楼雨歌淡淡的看了小苒一眼，顿了顿，说道：“你说。”
    “之前所有的计划之所以没有成功，其实小苒觉得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娘娘您其实并不信任小苒。”
    “因为您的猜疑，让小苒做起事情来畏手畏脚，让小苒有了后顾之忧，也让敌人有了可趁之机。”小苒的神情十分肃穆，身子站得笔直。
    这样看上去，还真是像极了一个忠臣，都说忠言逆耳，但是小苒的话当真是忠言么？
    “大胆贱婢，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质疑本宫？”
    楼雨歌将手上的白玉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搁，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楼雨歌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小苒的身子僵了僵，却依旧稳住了。她知道，如果她过不了楼雨歌对她进行恐吓的这一关，恐怕楼雨歌对她并不能百分百信任，总归是会有些猜疑，最多也不过是八分之八十左右的信任。
    而她想要得到楼雨歌百分百的信任，她就必须表现出什么都为楼雨歌着想的模样来，也必须装作十分害怕楼雨歌的样子。
    凡是上位者，都喜欢掌控别人，小苒自从进宫之后就渐渐的明白这个道理了。所以，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在楼雨歌的面前，她必须妥协，还是毫无条件的妥协。
    “娘娘，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如果娘娘觉得小苒说得不对，小苒愿意任凭娘娘责罚。”小苒说着，竟然是跪了下去。
    楼雨歌看着跪在地下的小苒有一瞬间的恍神，小苒虽然贵为奴婢，但是因为在将军府的时候，那个死鬼姐姐并没有将小苒当作奴婢看过，也就让府中的所有下人都没有将小苒当成奴婢看。
    所以，小苒自从被死鬼姐姐带回将军府之后，从来都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更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的低眉顺眼、低声下气过，难道她是真的转性了？
    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么？小苒的这一番举动让楼雨歌费解，却也没有多想些什么。
    只要小苒不要在再她的眼皮子底下做些乱七八糟的动作，只要小苒不挡着她的道儿，不惹怒她对付她，她就暂且放过小苒。
    如果小苒能够真心实意的助自己，那就更是再好不过了！楼雨歌如此想着，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如若你对天发誓，本宫就相信你，从今往后再也不为难你，如何？”楼雨歌端直身子，斜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小苒，悠悠说道。
    她的语气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就像是完全不在意一样，可是实际上她的心底却是弥漫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心思。
    小苒听着楼雨歌的话，低垂着的眼底有过一闪而逝的愠怒，只是仅仅只是一瞬的时间，又全部都归为平淡，让人觉得她刚刚的神情有心思就像是错觉。
    发誓么？呵呵……楼雨歌，你还不知道吧？当年我初初跟随楼七凤的时候，不也是发誓跟随她一辈子，永远都不背叛么？
    可是结果呢？她是怎么死的，你应该很清楚吧？你要让我发誓，完全可以丫，只是你不要后悔才是，因为我发誓效忠过的人最后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我小苒，生来就告诉过自己，此生只效忠我自己一个人。所以，发誓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你总是看不破，自己要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我能怎么办呢？
    小苒想到这里，举起了三根手指，对着上天，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凤椅上的楼雨歌，说道：“好，小苒在此立誓，此生只效忠皇后娘娘一个人，如有违背此誓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小苒信誓旦旦的说着，这下楼雨歌终中午拿正眼瞧了小苒一眼，小苒却依旧是稳如泰山的跪着，维持着刚刚那个指天发誓的姿势，楼雨歌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快起来吧！不论如何，本宫还是以前的那句话，从此以后你和纤尘与本宫就是一体的，本宫无条件给你信任，你也不要让本宫失望伤心才是！”楼雨歌说着，示意纤尘将小苒扶起来。
    纤尘跟在楼雨歌的身边久了，自然楼雨歌的一个眼神她都能明白，于是立即上前将楼雨歌给扶起来了。
    小苒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心底却是愤慨得很，她不知道这楼雨歌到底还有完没完了？这种无谓的试探几乎是隔天就来一次，明明上次就说了什么相信她们，如果真的相信，那楼雨歌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虽然她很不喜欢楼雨歌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但是却也拿楼雨歌没有办法。其实楼雨歌这样日夜的防着她，却又要用她，她都替楼雨歌心累。但是偏偏楼雨歌却乐此不疲，这让小苒很是头疼。
    这说好的，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这到了楼雨歌这里，怎么就只剩下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