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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盖子往里瞧。
一,二,三……
好家伙,竟然有三块。
玉儿蹙眉,上次放三块药香还是十一年前,王府正妃刚去世的时候。
公主整夜整夜地做噩梦,不得已才同西域商人求了这偏方药香,加三块便能安睡一夜。
可是药三分毒,大量用香的那几个月,也是公主身子骨最弱的几个月,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出现了幻觉,口口声声说是清平王和闫氏一起害死了王妃。
好在很快就清醒过来,分清了幻觉与现实,方才逃过一劫。
玉儿回头悄悄看了眼榻上一动不动的小山包,然后拿起一旁的镊子,想取走一块。
可还不待镊子碰到香块,身后突然传来囔囔的鼻音。
“别动。”
玉儿吓了一跳,险些将镊子掉进香炉,缓过神来又试探着劝道,“公主,这香用一块半为宜,您……”
“我说别动!”霍栩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通红着一双眸子望过来,“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玉儿欲言又止,但深知自家公主脾性,只得应是后乖乖退下。
听到房门重新被关上,霍栩闭目深呼吸了一口,重新钻进被子里逼自己入睡。
安眠香的效果很好,女孩儿的呼吸很快平静下来。
千军万马自梦中踏过,却仿佛是时光倒流,京城,皇宫,清平王府、京郊树林,走马灯一般地场景飞速旋转过后,均如同白雾,在眼前缓缓消散。
霍栩好似看到了当年莫州清北山下的小树林,再一转身,却是一座庄严府邸。
黑漆镶金的牌匾上镌了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永安侯府。
府内肃穆,其中一个院子挂满了白幡,灵枢停放在院中,上书陶长鹤三字。
棺木前,一个让霍栩瞠目结舌的小小身影在棺木前跪得笔直。
一张还未长开的娃娃脸,却已然有了如今面无表情的雏形,一双墨眸漠然望着面前的灵堂。
那是,严韬?!
画面继续变幻,她看到不及马腿高的小少年被高大的男人逼着上马,马儿受惊险些将他摔下;又看到演武场上,男人执钝剑攻来,凌厉的剑风一下下抽在小奶娃胳膊上、背上,直到他痛极了拼命举起那几乎比他还重的剑来抵挡,男人还继续厉叱着“太慢!再来!”。
“男子汉大丈夫,天天哭着找娘能有什么出息!白瞎了一身天赋!”
刮风,下雨,雷暴,大雪。
少年仿佛没有痛感的木头人,在近乎变态的压抑中漠然求生。
不过这样的魔鬼训练是有效果的,小少年本就根骨扎实,天赋异禀,如此一来,在三岁时便能同五岁的哥哥打成平手,然后在下一年彻底将之抛诸身后,望尘莫及。
然而骄傲的嫡长子怎能忍得了如此屈辱。
画面再次转回清北山下的小树林,弟弟被一个人丢在黢黑而危险密布的丛林,摸爬滚打满身狼狈,多亏碰到了一队经过的宿营者,才能活着走出去。
可好景不长,小少年被小女孩儿依依不舍地送别没多久,便被一双幕后黑手一把推下了悬崖。
陡峭的崖壁,失重的惊恐,无依无靠。
飞速向上的岩壁交杂着藤蔓,割破脸颊的空气让人喘不上气来!
“!!!”
榻上的女孩儿眼皮剧烈颤动,猛地睁开了眼睛。
“……”
屋内,静悄悄的,沉默如同让人窒息的坠落,一把擒住了她的咽喉。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即使如此眼前依旧一阵阵发黑。
撑着沉重的身子爬起来,霍栩昏昏沉沉地下地,想去找口凉茶醒醒神,探手抓茶杯时却一把抓了空。
啪!
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
她直觉这声音应当很大、很刺耳,可听来却十分遥远,仿佛隔着十几层棉布包。
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可实在是乱哄哄的,什么也听不清。
在不知名的远处,在脑海的最深处藏了十一年的那些画面,那些被大人们打成是幻觉、后来便不再出现的画面,再次隐隐约约地浮现出来:
女人不顾榻上孕妇压抑地倒抽凉气,不顾丫鬟磕头求她快些去请郎中,只是用尖刻的声音嘲讽道:“产婆已经在路上了,再等等吧。”
再等等。
再等等就是一尸两命。
到最后,似乎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闯了进来,黑压压地挡住了所有视线。
婴儿嘹亮的啼哭声终于想起,她听到产婆尾音婉转地报喜: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喜获麟儿!”
方才那个卡着产婆的恶毒女人也只得佯装慈爱道:“便依侯爷之前所言,唤他泽川吧!”
侯爷,麟儿?泽川?
霍栩蹙着眉头觉得不大对,这不是她出生时的场景吗?那男人是清平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