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莘掩着唇，目光流露三分诧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与你为伍？难不成你要我帮你做事？”
    “是。”虞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我虽不在府中，可也算得上是相府的人，相府若是有什么事，与我更是息息相关的，我需要有人帮衬我，让我时时刻刻都知晓相府的动向，想来想去，三姐姐最是合适。”
    “你脑子是被人撞了吧？”虞莘大笑出声，“我以前那么欺负你，你都不记恨我来？我在你眼中难道不是一个小人么？你让一个小人帮你，你是糊涂了还是吃糖糕太多噎着了？”
    “如今胡姨娘在府中如日中天，爹爹有多久没上三姐姐姨娘那儿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三姐姐如今还有十二，还有三年及笄，不论胡姨娘那儿会给你施压，母亲与大姐姐断然不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虞姝道。
    虞莘听她分析地如此明白，脸上猖狂的笑意也收敛了几分。她自是知晓自己会嫁不好来，又不是谁人都有虞姝这命儿，一道圣旨就成了凤凰。
    “但姐姐若是帮我则不同，姐姐的才华不比大姐姐低，平日里偷偷在府中用功努力也不少。若姐姐愿意，我会想办法让姐姐入得凛书阁去。到时候再给姐姐造一个才女之势，想必就算姐姐不能嫁个显贵地，却也能当个主母了。”
    虞姝不紧不慢地道。她提出的条件诱惑深重，虞莘听得略有发痴。她扶持照顾虞韵，也算得上破罐子破摔。她看不上虞珍那残忍血腥的手段，虞韵待她虽说不是特别上心，却也并非时刻刁难，有时得了好处也会分给她。
    所以，虞莘懒得理会自己未来的造化，只做自个想做的。但虞姝的条件却是能把她从泥潭里拽出。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虞莘问。
    “若是你能帮我对付二姐姐，我一定说到做到。”虞姝道。虞莘听着面色大变：“你果然对二姐姐心怀怨恨！罢了！什么凛书阁，我也不稀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是庶女，我一辈子就这样也无所谓，我是相府的女儿，总比那些下农的人日子舒畅地多。”
    她说罢，很淬了虞姝一口，扭头就要走，虞姝掩唇一笑，快步擒住她的手腕：“好姐姐，我与你玩笑而已。若是真想对付二姐姐，我怎会找你来，你且安心，我不会对二姐姐如何。”
    “真的？”虞莘半信半疑。
    “我要你帮我时刻注意大姐姐的动向，”虞姝道，“此事也不慌张，你且先考虑一二，我要在府中小住几日，到我走之前给我答复便是。”
    “好！你且让我想想！”虞莘想了想，应下此事。
    虞姝不多纠缠，与她说罢就去往主院入宴。庶女除了她，就只有虞珍能入得主院，虞韵如今已不得用，张蓉已将虞珍提为嫡女身份。虞姝刚一入院，就听虞珍正弹奏《喜寿引》。她坐于宴会中央，着一身素白襦裙，虽是雅致，裙尾却点缀着金线，雍容尽露。袖口微轻，被风一吹，衣袖飘诀胜似天上仙人。
    她今日算得上精心打扮了一番，容貌压过不少在场不少千金，有偏偏公子也为她琴声心动了去。林管事携着虞姝在主位落座，刚坐下，虞姝就听见小儿啼哭的喧闹声。
    众人听琴声正入耳来，被这小儿哭声打扰，不由都朝虞城修旁的胡氏看去。虞珍停下奏琴，怨念地瞪向胡氏。胡氏尴尬地掩去小儿啼哭的眉眼，道：“老爷，许是这琴声过扰，吓了存儿了，我且先下去找奶娘哄哄她。”
    张蓉听得心头发堵，胡氏此话怕是说虞珍弹奏得难听。要知晓自虞珍娘亲去后，虞珍可都是由她指导管教地。
    “胡姨娘此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大家都听得认真，存儿扰了大家的兴致就不说了，你反倒是说是珍儿扰了存儿，难道存儿小小年纪就懂得听音律了不成？”张蓉质问道。
    虞珍闻言，抱着琴起身清浅垂泪道：“都是我的错，我不知姨娘会带着存儿来参加母亲的宴会，母亲今日大寿，我是想着弹奏喜庆点的曲子讨母亲欢心，没想到扰了存儿弟弟的睡眠，真真是珍儿的不是。我给姨娘陪个不是。”
    虞珍此话说得，反倒是胡姨娘不会做人了。今儿个是正夫人的寿宴，她一个姨娘入场不说，抱着个大哭大闹的小娃娃惹了众人兴致。虞城修自不会说他什么，可叫旁人看去，就难免有宠妾灭妻之嫌了。
    但这是他们的家务事，众人自当不好多说什么。
    虞城修回头小声道：“你且下去吧，也将存儿带下去。”
    “是。”胡姨娘听着虞珍这儿夹刀暗棒的，本想回怼两句，可虞城修张口让她离去，她自是不敢反驳，只得狠狠嗔了虞珍一眼。
    张蓉的兴致全被胡姨娘给毁了，直到看戏的时候都闷闷不乐的来，虞城修心有亏欠，今儿个夜里，留在了张蓉的房。
    三日后，京城倏地飘来风言风语来。林管事携着白昕出府张罗时，就听茶馆有人在论虞相府宠妾灭妻一事，说得有鼻子有眼，妾室当场气哭了嫡女，嫡女反倒要给妾室佩里不是。
    有人甚至说胡姨娘是狐狸媚子做的，很是会搬弄狐媚功夫，诱惑主子。
    林管事与白昕面面相觑，一时间无言以对。白昕回了府，将此事告诉虞姝，虞姝正坐在床榻前把玩夜明珠，她拢着夜明珠左看看右瞧瞧，嘴里却道：“白昕姐姐今儿个怎么与林管事一同出去了？”
    “我计算得好，林管事今日采购一月食材，便是让我在旁帮着记录账本来。”白昕道。虞姝闻言，搁下手中的夜明珠，拉着白昕坐下：“白昕姐姐，我知晓你是为我讨好林管事去，但以后这种伤脑筋的活你还是别干了，这么累我可心疼。”
    白昕瞧着虞姝，“噗呲”一声笑出声儿来。虞姝被她笑得沱红脸，羞怯道：“白昕姐姐好端端的笑什么？”“我只笑我家王妃越来越像个小大人了。”白昕欣慰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