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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气。
季乘云皱眉问:“疼吗?”
承欢这才听出他声音微有些沙哑,还带了些鼻音,嗅到他身上药味,想着他应该是吃过药了。她猜他是故意的,可是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便又恨起这人来,怪能装得无事发生。譬如说,在人前便是关切深深,君子模样。可人后呢,又极尽小人做派。
季乘云别过脸咳嗽了声,把药膏递给佛心,让她收回去。佛心一走,便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承欢低垂着眉眼,只看自己脚下的树影。季乘云也不说话,起身到她身后,轻轻推着秋千。
随着若有似无的风飘来他身上浓重的药味,即便跌打损伤的药膏味道已经很重,仍旧盖不住。
承欢闭了眼,在心里告诫自己,他就是故意的。
季乘云道:“对,我是故意的。承欢,我生病了,药好苦,我的嗓子又干又痛,咳嗽的时候尤其难受。我的头也有些痛,只有想你的时候不痛。”
承欢将眼闭得更紧,不想听。
季乘云低低笑了声,只有几日,几日之后,她就会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又开口:“明日我要搬去新房住了,你猜我还来不来?”
承欢才不猜,他若是想来,自然怎么都会来,他若是不想来,那就最好。
季乘云自问自答:“你不希望我来。可是我好难受,承欢,只能在你身边,才会不难受。”
什么歪理?她心想。
“歪理就歪理吧,但肯定是真话。”
承欢:……
佛心放了东西过来,看了眼他俩,一时不知要不要上前,索性在不远处站着侯着。
季乘云和她说话的时候都带着笑意,又因为嗓子的缘故,笑意听起来愈发明显。实在碍眼。
“你不用去忙公事么?”承欢忍不住说。
“我告病假。”季乘云从善如流地回答。
她又没话讲了。
季乘云又笑,这一声声音大了些,“大婚之后有些时日,我可能会很忙。”
哦。她在心里说。
“但我会尽力每天赶回来见你,好不好?”
不是很好。她又在心里应。
季乘云说完,又推了会儿,强行抱她进门坐下,“我走了。”
承欢在榻上坐着,看着他出了门,很快身影到了窗口能看见的地方,再后来,便不见了。
佛心这才上来伺候,看了眼季乘云的背影,感慨道:“其实少爷待小姐真的很好。”
她又看了眼承欢脸色,轻叹了声,再没说话。
*
夜里季乘云自然还是来了,看着那盏为他留的灯,无声勾了勾嘴角。
承欢睡相很好,双手交叠在胸口,面容安稳。季乘云在她身侧躺下,难得什么也没干。
承欢夜半又感应般醒过来,听闻季乘云安稳的呼吸声,又闭眼睡过去。
第二日,身边空空,被窝都冷了,仿若无事发生,如果不是她枕边又多了一枚同心结的话。
今天这一枚和上次的不大一样,她没仔细看,反正又收进了匣子里。
季乘云好赖是季家名义上的大少爷,迁居如此大事,自然闹得轰动一番。有下人去看热闹,回来后兴致勃勃说起。
“少爷真是意气风发呢,唉。”
也不知这一声唉是唉是什么,承欢低着头,自己绣自己的云纹。这光季家,喜欢季乘云的人就不在少数,从前好些有些姿色的丫鬟去他跟前晃悠,大抵都做着能被收成通房的心思。可季乘云这么些年,从未碰过任何一个。
一个也没有,倒也叫人心理平衡。所以出来了承欢,多少令人唏嘘。她们都以为,季乘云能娶更好的人。可偏偏是承欢,又听说本来老爷不同意,还是他亲自求的。
有人往承欢那儿瞟,承欢只当没看见,继续专注自己的女红。忽而看着那图案,动作一顿,绣什么云哪?倘若那人看了,肯定又要挖苦她。她看着那绣了一半的云,有些恼。
过了会儿,只一声叹息。她从前也觉得,得是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呢?思来想去,没想到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