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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拭。
林萱吓得缩回手,这死太监是要恶心谁,他那双手剥过多少人皮。
“我自己来!”林萱侧身躲了一下,委婉的道:“掌印大人身上的熏香味太浓,我闻不习惯。”
邧帝尴尬得捂住眼睛。
吕守年纪大了,容易尿不干净,有时庶务太忙,没时间换衣服,便给自己身上熏香掩盖住味道。
邧帝有时也讨厌吕守一身上的香味,可是有些话不能说,说出来怕伤感情。
不过,吕守一早已接受他身体不齐全的事实,对此倒无所谓。
林萱抹匀了玫瑰膏子,才继续说廷杖的事:“陛下仁厚,念及掌印大人劳苦功高,将剥皮换成了廷杖。可我却觉得廷杖也很严重,哪怕他们下手有分寸,行刑时只用一成力道,掌印大人恐怕也要痛上好几天罢。”
邧帝惊讶于林萱的通情达理。
林萱温婉而笑:“掌印每日在司礼监辛勤批阅奏折,一坐下便是五六个时辰,有时候得连喝水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他年纪大了,本就操劳过度,再罚下十五廷杖,至少得在床上躺个七八天吧。再有半个月就要过年,司礼监还有好多事,掌印若歇下了,这一摊子事谁来替陛下处理?”
此时此刻,吕守一脑袋里懵作一团。
林萱究竟有什么打算?
他腰酸背疼,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到天明时也曾扪心自问,付出的这些辛苦,又有谁知道?
竟没想到,懂他的人居然是林萱。
她是什么意思?
是怕那蛊虫对身体有害,想求和?
若,她以后肯安安分分,也不是不行。
“所以啊——”
吕守一立刻回神,凝神往下细听。
林萱长得像她母亲,眼角、鼻梁、下巴颏都是尖尖的,透着不怒自威的凌厉,尤其算计人的时候,气场全开。
每逢这种时候,皇帝便沉迷于回忆不可自拔,哪怕林萱让他去死也能同意。
吕守一偷偷抬头,看向邧帝,只见他对林萱笑得痴迷。
在邧帝的视线里,蒙蒙淡雾中,林萱巧笑嫣兮的脸逐渐与他梦中人重合在一起。
对此情形,吕守一只能往好处想,庆幸林萱还不敢笃定自己对邧帝有多大的影响力。万一哪天她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世,恐怕他的皮真得在秋容道上挂着了。
是以今年五月初,吕守一便定下目标,若不能将林萱收入麾下,便要将她除去。
一山不容二虎,既生瑜何生亮!
她一个没名没分、永远见不得光的野种,居然也想从他嘴里夺食,简直妄想。
“常言道父债子偿,我认为,这二十廷杖应该由他儿子吕岳崧来受,罚完廷杖之后,陛下可派他去献陵看守几年。吕岳崧还年轻,不定性,待他性子沉稳了,陛下再把他喊回来担当重则。”
林萱冲邧帝笑了笑,问得很随意:“怎么样?我这个安排是不是很合适?”
邧帝点头,“你说的,也正是我想的。”
这把刀总算缓缓落下来,吕守一沉住气,等她出了凌霄殿才算撕破脸:“你要是敢动我儿子,我跟你玉石俱焚!”
“哦!”林萱装作很害怕的打了个寒颤,扬长而去。
难道她不动吕岳崧,吕守一就愿意跟她井水不犯河水?
吕守一立刻吩咐手下:“你亲自去盯着岳崧吃杀蛊虫的药,亲自给他的住处熏艾。还要记得多撒些硫磺,每个角落都别放过!我想想还有什么需要做的——算了,晚上下了值,我亲自去守他。”
这丫头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他务必要加快动作,将其除去!
吕守一心事沉沉的踏入大雪纷飞中,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真的上了年纪,居然斗不过一个黄毛丫头。
“雪停了!”
草樱小栈的院子里,惠兰愉快的声音响起。
这场持续两天两夜的雪,一直落到申时方停。
惠兰裹着寒意进入内寝,将赖在被子里的林萱着坐起来,“你从凌霄殿回来后便睡到现在,当心晚上要睡不着。起来,跟我出去走走,平安说御花园的寒梅开得正香,我去摘点回来给你泡茶喝。”
林萱裹在被子里不肯起来,“不去,我没力气。”
“你怎么了,从凌霄殿回来就一直犯困,昨晚不是还很高兴吗?”
林萱见惠兰又要来摸自己额头,哭着脸道:“我没病,就是犯困。”
惠兰忽然想到什么,担忧道:“难不成你已经确认过了,他不是你爹?”
林萱抱紧双腿,声音里透着疲惫。
“他只说自己是我长辈,还说很思念我母亲。”她顿了顿,继续说:“我今天还探听到一个重要消息,原来我母亲在我四岁时才死。这很奇怪,我怎么会想不起半点关于她的记忆。”
“那他到底是不是你爹?”
“应该是吧!”
是她爹又怎么样,这爹根本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