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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长得很丑,眉骨凸出,鼻子宽下巴短,乍看跟返祖猿人似的,人显然活着,因为有呼吸,而因为土壤松软,身体大半陷进土里,所以打眼看上去,像片会喘气的浮雕。
怎么睡这儿了呢,还不穿衣服?林伶觉得羞耻,但出于青春期少女的好奇,忍不住瞟了两眼女人的隐秘部位。
是厂里的工人,跑这偷懒睡觉来了?可谁会这么个睡法啊,变态吧?
林伶又害怕起来,脑子里有个声音说:算了算了,赶紧走吧。
她慌里慌张起身,也是阖该倒霉,蹲得太久,腿有点酸,起得又太猛,一下子失了重心,栽进塑料棚里,忙『乱』间拿手一撑,入手一片冰凉柔软,撑那女人腿上了。
这一下,那女人显然是被扰动了,喉咙里“嗬”了一声,并未睁眼,但上半个身子离地足有40度夹角。
借着外头的灯光,她看得清清楚楚:女人的后背上——也不止是后背,一直延伸到腰际——长满褐红的、从土里抻拉出的粘『液』血丝,密密蓬蓬,怕是有成千上万根。
粘丝的另一头没在土中,而随着女人的坐起,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腐臭味涌了过来。
林伶脑子里一片空白,直接吓懵了,过了一两秒,张嘴就待尖叫——
有人自后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拖拽到了一边的角落里,林伶只觉得一头撞在坚阔的胸膛上,耳边响起低低的声音:“别叫,有人来了。”
炎拓?
炎拓怎么在这?
林伶愣愣攥着他的胳膊,听到他砰砰的心跳声,抬头看他的脸,那时候的炎拓大学还没毕业,尚未完全褪去青涩,但已初具男人的模样,他表情很凝重,还不安地『舔』了一下嘴唇。
的确有人来了,随着脚步声渐近,走廊里的灯盏盏灭掉,熊黑的声音传来:“灯我都关了啊,门也带上。”
说话间,他的脑袋探了进来。
林伶紧张得呼吸都要停止了,好在熊黑只朝几个塑料棚扫了一眼、压根没注意阴暗的犄角旮旯,很快就带上了门。
里外全黑了,脚步声也听不到了,屋里安静地像地下墓『穴』。
林伶好久没和炎拓说过话了,然而,这突如其来的遭遇和此刻共有的秘密,让她觉得炎拓亲近起来,她颤巍巍地、耳语般问他:“这是什么啊?”
黑暗中,她听到炎拓的回答。
“我也不知道。”
……
农场的遭遇,开启了后来她和炎拓合作的第一步。
——如果不是那回……农场地下的铁门没锁、我又好奇走进去了,我现在,过得会不会比较自在点?
炎拓说:“没有如果,命里该你发现,注定的。早点睡吧。”
林伶没动弹:“炎拓,你说林姨为什么要收养我呢?”
炎拓没吭声,近几年,林伶不止一次问过他这个问题。
平心而论,他真觉得林喜柔没必要收养林伶,如果说是喜欢孩子,大可就近在城里找,可爱的、好看的、合心意的,什么样的找不着啊——和林伶熟了之后,他听她说起过关于家乡的零星记忆——到底有什么必要,要去穷乡僻壤领回来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呢?
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想法,他没跟林伶说,就如同这一次来找聂九罗、他也没跟林伶说一样:两人虽然是合作关系、理应互通有无,但他对林伶选择适度保留,一是因为天生的不安全感,二是他觉得,林伶的『性』子,多少软弱了些。
在林喜柔这样的女人身侧活着,是不能当个软绵绵的小羊羔的。
另外,其实他也有和林伶同样的问题。
林姨为什么要留着他呢?
在她直接或间接地造成他妹妹失踪、母亲瘫痪、父亲死亡之后,她为什么还要留着他、养着他,甚至善待他呢?
第24章 ⑧又来了,这人又来找死了
聂九罗早上醒来, 甫一睁开眼,就觉得浑身酸痛,像被人打过一顿。
再一想, 可不就是被打了吗?互殴的那种。
她嘘着气起身, 去到洗手间开了灯, 先审视头脸。
半边脸肿了,像个发酵馒头;唇角破了口,也只能任它破着,贴上创可贴的话, 吃饭喝水都不方便;额头上有块指甲大的擦伤, 之前倒是没注意, 可能打得太投入了——她在额上贴了块创可贴, 整张脸立刻多了些许苦大仇深的气质。
面子看完了,再看里子:她背对宽幅的梳妆镜,松开系带, 睡袍滑脱到肘侧,扭头看镜子里的自己。
原本, 她有一身堪称瓷肌的好皮肤, 但有了细瓷的长处, 也就承下了短板:不堪磕碰——别人撞在哪儿, 『揉』一『揉』『摸』两下就过去了,她不是青肿,就是血瘀,没个三五天不会见起『色』。
现在,从肩胛到腰身都没眼看了,尤其是肩后和腰侧那两块,因为被炎拓大力攥过, 颜『色』接近黑紫,很是触目惊心。
聂九罗恨得磨牙,拧『毛』巾擦脸时,想象着那『毛』巾就是炎拓,使了大力,『毛』巾的多处棉线衔处都绷断了。
昨晚上打得太累,刚一躺下就睡死了,没来得及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