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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联系,最近一次联系是昨晚八点。今早没接通,以为是信号不好或者设备故障,刚过两点,还是没联系上,可以基本确认是出事了。”
老刀难以置信:“那里头有狗家人啊。”
在他看来,也不止是他,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有狗家人在,是最安全的,因为在危险来临或是『逼』近的时候,他们可以事先嗅到气味,进而先一步采取措施——三人梯队是去打探消息的,本就小心谨慎,再有个狗家人在侧,可谓双重保障,怎么会这么突然,一下子音讯全无了呢。
邢深面『色』很难看:“可能遇到的不是地枭,是伥鬼。”
伥鬼?
老刀恨得咬牙,伥鬼,那简直就是家贼,太尼玛难防了:地枭再可怕,身上有味儿,易于分辨;被地枭咬伤抓伤的人,救治无效之后疯癫失常如禽兽,那也是隔大老远就能看出来了;唯有伥鬼,跟人一模一样,背后突然下刀,防不胜防。
不夸张地说,上千年来,缠头军毁在伥鬼手上的,比毁在地枭手上的还多,打个不合适的比方,鬼子可恨,汉『奸』更可杀,所以一直以来,缠头军的做法都是:枭可伏,伥立杀。
那意思是,地枭还能收伏来为己所用,伥鬼么就格杀勿论吧。
但那是在古代,现在你杀个伥鬼试试?世人眼里,那就是在杀人啊。
……
大切那头有动静了。
有人从大堂里出来,跟大切司机打了个招呼之后,自己启开后备箱,把行李放了进去。
不明就里的,只会以为是网约车接单:这场景,酒店门口,一天得发生个百八十回。
但老刀的血一下子冲上了头,齿缝里迸出一句:“深哥,是那个伥鬼,炎拓。”
***
炎拓收到电话,匆匆收拾了行李下楼。
刚出酒店大堂,就看到熊黑在车内冲他招手。
炎拓径直过去,放好行李之后,折回坐进副驾:“怎么突然让我挪地方?”
熊黑说:“林姐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酒店,让我接你去阿鹏那边。”
阿鹏是熊黑的小弟。
炎拓随口嗯了一声。
想帮林喜柔做事很难,因为她不缺人,经营太久,一切都运行得成熟有序,即便把自己磨成针,也植不进这块没缝的铁板。
而且,还不能引起她的警觉和怀疑:你好好做你吃喝不愁的公子哥不就行了?为什么突然要帮我做事?为什么对我的一切这么热衷?有什么目的吗?
他只有一个人、一条身子,经不起失败,一切都必须自然而合理:他不能做针,得当不引人注意的『潮』气和水渍,一点点附着在铁板上,扎根成锈,一层又一层地往里侵蚀。
只有当林喜柔像习惯呼吸一样习惯他的无时不在,习惯在点数“心腹”时想到他,他才能逐步推进渗透。
他在林喜柔面前尽量不主动,就好比前一阵子去农场的那个晚上,林喜柔不喊他,他就待在车里不动。而在熊黑这些人面前,却刻意热衷而钻营,以谋求他们有意无意的助推。
上一次,林喜柔带人进山,让他留在外围,安排接人。
这一次,他依然留在外围,林喜柔却派人来接他、去阿鹏那边——虽然阿鹏也不算什么核心角『色』,但总比他更靠近秘密。
所以,他有进展了,得更小心才是。
车子启动,炎拓把车窗启开一条缝,看缝隙里的那线蓝天。
今天,他加到了聂九罗的好友,林喜柔还派人来接他。
看起来,都是小事。
可是,他花了七年,才走到这一步。
***
熊黑心情很好,单手掌方向盘,另一手在大腿上打拍子,嘴里还哼着歌。
炎拓看了他一眼:“吕现也在阿鹏那呢?”
根据他的观察,“阿鹏那边”类似于后勤、后备,吕现经常随在左右——而用得上吕现,意味着“前方”会有打斗、伤残。
熊黑点头:“正好跟你做个伴。”
他也知道自己的小弟都是“混”字头的,而吕现和炎拓年纪相仿、经历相似,都是大学里出来的“学”字头,比较有共同话题。
炎拓继续找话说:“明天就八号了,真把那瘸子还给他们啊?”
熊黑嗤笑一声:“你说呢?”
炎拓:“我看不会。”
熊黑一拍大腿:“当然不会了,拜托,绑匪交还人质还得收赎金呢,我们可什么条件都还没提——八号领瘸子,动动脑子都知道不可能。”
炎拓:“想提什么条件?”
熊黑的嘴巴在该紧的时候还是紧的:“这个嘛,得看林姐的意思……哎呦我去,有意思啊。”
他忽然盯住车侧的后视镜,不易察觉地『舔』了下嘴唇。
炎拓奇怪:“怎么了?”
熊黑说:“有辆车……你等会啊,我先换个道。”
他原本是准备直行的,车头一抹,拐弯了,倒也不是兜圈,而是换了个目的地、选了条特弯绕的路。
又开了约莫十五分钟,熊黑盯着后视镜,脸彻底沉下来了:他的脸本来就黑,这一沉,表情变化尤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