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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牙不一样,他杂食。”
聂九罗一时语塞。
还真的,蚂蚱被她“杀”过,但蚂蚱是传统意义上的地枭;狗牙也被她放倒过,偏又是个杂食的。
她还真没办法保证自己的刀仍旧管用。
聂九罗说了句:“不感兴趣就算了,先帮我关照他吧,尽量让他吃饱、少受点罪。”
又指前面街口:“那儿放我下车,好打车。”
炎拓放缓车速,驶入停车道,聂九罗解了安全带,开门下车,一只脚才刚踏出车门,听到炎拓叫她:“聂小姐。”
她又坐回来,看向炎拓:“怎么说?”
“只要我做得到,这个交易就有效是吗?”
是啊,聂九罗点了点头,又补充了句:“人得是活的。”
炎拓顿了会,才说了句:“那我试试。”
聂九罗也意外,也不意外,她提醒他:“我保证不了我的方法还管用。”
炎拓说:“我懂,有消息我再联系你。”
聂九罗再次开门下车,都已经走出一段路了,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她看到,炎拓的车还在原地,过了会,他低头贴靠在方向盘上,让她想起,前一天的晚上,她也曾经这样、很疲惫地趴在方向盘上,前心后背,一阵冰凉。
她的要求很过分吗?太过危险的话,他可以不做的。
聂九罗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量力而行吧,太危险就算了。
视线里,炎拓显然是听到消息声响了,他坐起身,拿出手机,怔了一下之后,下意识地朝前方看,也很快看见她了。
然后,他键入消息。
聂九罗看手机。
他发的是:不做的话,交易是不是就没了?
聂九罗回了句:蒋百川对我很重要。
炎拓回:我懂,大家都有重要的人,你为重要的人开价,我为重要的人冒险。
消息焚毁的时候,车开了,车身掠过她,带起一阵微寒的风。
聂九罗握着手机,想着:蒋百川对我,还是重要的。
***
聂九罗第一次见到蒋百川,是在五岁那年。
那时候,裴珂还没有出事,和父亲聂西弘也似乎一团和气,反正,她是从没见过二人吵架,也许正如詹敬所说,父母吵架是避着她的吧。
那天,幼儿园放学回来,她看到家里来了客人,蒋叔叔,蒋百川。
当年的蒋百川,英挺俊朗,成熟儒雅,虽然已经年过三旬,但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聂九罗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是帅哥,见到蒋百川之后,顿生一山还比一山高之感。
她脑子里还非常不孝地闪过一个念头:蒋叔叔要是我爸就好了。
家里的规矩,来客吃饭,小孩儿不上桌,她高高兴兴在小厨房吃完了饭,饭碗一推去朝裴珂要钱买零食:根据她的经验,家里有客的时候,要钱的成功几率比较高,说不定一箭双雕,还能从客人手里也拿个三五十。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听到里头传来的对话声,很奇怪,居然是在说她。
她立刻竖起了耳朵。
蒋百川兴奋地:“夕夕真是个好苗子,你真的不考虑……”
裴珂温柔但坚持的:“别了,老家的行当,别扯她了。我至少下过林子,打过兔,夕夕在城里长大,是个普通人,将来做个普通姑娘就好。蒋哥,有我还不够吗?”
聂西弘:“这事可行吗?”
裴珂笑:“你看看蒋哥现在的气派,带我们发财,你还不乐意?”
蒋百川也笑呵呵的:“老弟,巴山猎的传统,叫来者有份,管你出不出力呢,只要全程跟下来,绝对有你一份。”
……
聂九罗听得云里雾里,当晚睡觉的时候,她钻进裴珂怀里,问她:“妈妈,我是什么好苗子?”
裴珂笑起来,点了点她的小鼻头:“你是个宝贝,蒋叔叔想让你给他做事,咱不去,给多少钱都不去。”
聂九罗:“一个月八千都不去吗?”
裴珂熄灯睡觉:“不去,你好好读书,考大学,再去国外念个博士,比一个月八千强多了。”
黑暗中,聂九罗非常遗憾。
她非常想给蒋百川做事,一个月八千,她很知足了,再说了,蒋百川还长那么帅,收七千她都愿意。
第二次见到蒋百川,是在父亲聂西弘的葬礼上。
她抱着聂西弘的黑白遗像,戴着白布的孝帽,想不通自己怎么突然间就“父母双亡”了,裴珂死了之后,她很怕聂西弘给她找个后妈,小伙伴都说,后妈可凶了。
现在好了,她想要后妈也不能够了,她得跟大伯一家过日子了,那还能有她的好吗?
她悲从中来,眼泪哗啦,泪眼模糊间,有个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蹲下,叫她:“夕夕啊。”
聂九罗抬眼看,认出是蒋百川,这人要是她爸多好,肯定不会随便跳楼。
她哭得更伤心了。
蒋百川往她手里塞了一卷钱,还有张写了手机号码的字条:“以后要是有事,尽管给蒋叔叔打电话。”
她抽噎着点头,手上攥了又攥,把钱和字条都攥得汗津津的。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