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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吕现房里搜罗了一通,把他的手机泡了水,又把挂在玄关处的门钥匙揣进兜里,最后开冰箱取了罐啤酒,坐在餐桌边等。
这个角度,能看到手术室紧闭的门,只是门而已,没有显示灯——其实光有“手术中?”的灯远远不够,最好?有个进度条,能让人知道进展的百分比,这样,至少等待不会显得遥遥无期。
他现在,好?多事亟待处理。
那根需要送进狗牙身体里的针,蒋百川,以及三个正赶往农场的地枭——不知道这奔赴,跟林伶听到的那句“死刑”有没有关系。
机井房那头,他只做了简单的遮掩和处理,还等着夜幕降下,好?去?善后。
然而走?不开,聂九罗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他走?不开。
只能干等,脑子里太?『乱』,做不了任何事,想分析计划点什么,又定不下心,索『性』打开手机,搜索“手术”、“心内注『射』”、“腹部?中?枪危险吗”,一张张点开了看,文?字都认识,可?连在一起,总反应不出是在说?什么。
无意中?点进一个手术相关的帖子,看到回帖说?,亲人做手术的时候,自己在外头默念佛经,一遍一遍,给亲人祈福,也静心。
炎拓觉得这法子挺好?的,他网上搜了《金刚经》的全文?出来,找了纸笔,一个字一个字地抄。
经文?相对晦涩,有些字不认识,有些连句读都断不准,什么“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什么“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然而正适合他,他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抄有意义的字句反而易分心。
也不知道抄了多久,有人敲门,炎拓放下笔,面?无表情地去?开门。
门外是阿鹏,见到炎拓的面?『色』,他有点忐忑,但仍挤出一脸的笑来:“炎,炎先?生,你要跟吕现算账,没什么事吧?”
炎拓说?:“没事,他的破车,我差点撞死,跟他算算账。”
阿鹏恍然大悟,难怪走?了一半折回来呢,炎拓是借吕现的车走?的,“差点撞死”,这是车子『性』能不好?、让他险些出了车祸?
他试图当?和事佬:“幸好?什么事都没有,炎先?生,这是你福气大,捎带等于救了吕现一命呢……我们?打包了外卖,过来一道吃啊?”
炎拓:“不用了,待会出去?吃。”
打发了阿鹏之后,他坐回桌边,继续抄经。
《金刚经》全文?五千多字,抄到第二遍头上,手术室的门开了。
吕现走?了出来,倚住门框,摘了口罩,又低头拽下帽子。
炎拓抬眼看他:“人死了?”
吕现无语,顿了顿没好?气:“现在不敢说?没事了,要观察!至少观察二十四小时吧。”
炎拓向着吕现走?过来。
吕现还以为他要跟自己说?话,哪知炎拓越走?越近,末了一把攥起他的衣领,把他搡到了墙上。
真是莫名?其妙,炎拓自打离开又折返之后,简直跟撞了邪一样反常,吕现翻白眼看他:“怎么着,你还要壁咚我啊?”
炎拓心里头天人交战。
现在情况特殊,他得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吕现可?信吗?他是伥鬼吗?
但现在聂九罗还没过危险期,还得倚仗吕现。
吕现这儿来过危重的病人,他可?以暂时大事化小,把这事蒙混过去?。
炎拓笑了笑,撒开手,顺带着还帮吕现理了理衣襟,然后凑到他耳边:“事情很秘密,还没办完,事关重大,对谁都不能说?。”
吕现没好?气地推开他:“离老子远点,老子是直的。”
又补充了句:“我懂,人都是装箱子里带过来的,我能不懂吗?”
懂就最好?了,炎拓示意了一下对面?屋:“对谁都别提,咽肚子里,那屋的人现在起,不准进这屋。”
吕现斜乜了他一眼:“人家本来也不大来这屋……这女的谁啊?”
他觉得炎拓对这女的,还挺上心的。
炎拓没吭声,只盯着他看。
吕现让他看得心头发『毛』:“行行行,不问不说?。”
炎拓示意了一下手术室的方向:“我身上带菌,能去?看她吗?”
吕现真是槽多无口,其实聂九罗这种手术,不属于类似开颅那种易感染或者多并发症的,而且他这儿也没icu,所谓的“无菌”压根不能完全做到。
但他还是怼他:“那你不能不带菌吗?无菌衣、口罩、帽子、鞋套样样都有,你不能穿吗?”
炎拓嗯了一声,承着吕现的目光,还真去?穿了。
***
对比刚才,手术室里收拾得很干净,大堆沾血的消毒巾、棉球等等,乃至聂九罗的大衣、鞋子,都已经密封装进了塑胶袋里。
聂九罗安静地躺在台子上,脸『色』发白,嘴唇也罩上了一层灰『色』,身上盖着绿『色』的手术油布。
万幸,她有呼吸,油布随着她身体的起伏而微微伏动。
炎拓掀开油布,略看了看。
她的小腹上厚缠着绷带,一圈一圈,缠得很稳妥,左臂上也打了夹具,身后,吕现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