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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在下暴雨,天都是黑的,屋顶上不断地响雷,响一下,我就哆嗦一下。
小拓不懂事,还闹着要养小鸭子,我现在哪有心情给他买小鸭子?吼了他两句,他就哭了,哭着喊着要双秀阿姨,问我双秀阿姨去哪了。
我一下子发狂了,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拎过来,狠狠打了一顿,小拓哭到后来,嗓子都哭哑了,远远躲着我,缩在沙发角落里抽泣,心心爬过去,像我哄她睡觉那样,一下下轻轻拍着小拓的背,咿咿呀呀说:“哥哥,不哭啊。”
这一双儿女,真是看得我心都碎了。
我杀人了。
就在十天前,我把李双秀给杀了。
其实我没想杀她,这种“不离婚不复合,同在一个屋檐下,彼此视而不见”的日子,我过了好几个月了,敏娟说我做得对,“就是要做他们眼里一根刺,不让这对狗男女如愿”。
我真是天真,这种关系,用脚趾头想都会出问题的。
那天……
导火索应该是我听到李双秀让小拓喊她妈妈,那之后,我整个人就不对劲,心里头涌着一股想杀人的冲动。
下午的时候,李双秀放水洗澡,我看到她打开壁柜,拿了我的衣服,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拿别人的用别人的,这么理所当然,她以为她是谁?
我就跟进了洗手间。
不记得跟她说了什么,只记得说不到两句就吵起来了,越吵越凶,后来,我就把她一推。
我真的只是推了她一下,她脚下一滑,栽进了浴缸,但我没想到,她会把『插』电线给带进水里去。
很可怕,太可怕了,地上有水,我怕……我怕我也会触电,我就跑了,我听到她惨叫,还闻见烧糊的味道了,但我什么都没做。
后来,我关了电闸,戴上棉手套,推开门看,吓得腿一软,跌坐地上,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我看到她浮在水里,半边脸被烧得发黑,触电会这样吗?人在水里怎么还能烧起来呢。
我杀人了。
林喜柔,你完了,你是个杀人犯了。
我打电话给大山,原来不管我多恨他,出了事,我第一个还是想到他的。
大山回来之后,也傻了,坐在沙发上,抽了好多烟,我眼睛都哭肿了,哭得头疼,我说:“大山,我去自首吧。”
大山没让。
他掐了烟,赶我去带小拓和心心睡觉,还说,你别管了。
我失魂落魄一样,把小拓和心心圈在卧室里,听到大山在外头忙活,听到他放水,拖东西,听到他开车出去,又开车回来。
他开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两个孩子早睡了,我全身打颤,想给大山开门都没力气,他自己拿钥匙开得门,进来跟我说,已经把李双秀埋了。
远远地埋了。
他让我忘了这事。
其实,我该去自首的,对吧?
林喜柔,你醒一醒,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躲不过去的,自首,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你是误杀,你不是存心的。
今天的雨这么大,雷这么响,就是为了震醒你的。
附:大山打电话来了,说今晚要晚点回来。他说雨这么大,他得去埋尸的地方看看,万一尸体被冲出来,就糟糕了。
——【林喜柔的日记,选摘】
第82章 ①我问你啊,你们有几个疯刀?……
今天天气不大好, 早起就阴着,过午时,居然飘开了雪粒子。
为了方便架设三脚架, 机井房的屋顶以及边墙都已经掀开了半爿, 阿鹏几个缩着脖子坐在车里, 或敞车门、或降车窗,看老四带着两人『操』作卷扬机、把打捞抓慢慢探下井口。
让自己人『操』作打捞是熊黑的意思,他怕井里真的捞出点见不得人的、有外人在不方便,所以吩咐阿鹏安排两个伶俐的现学现『操』——但打捞这种专业活, 哪是记下个『操』作步骤就能上手的?
下了两次抓, 都是空着回来。
阿鹏忍不住骂街:“尼玛学文化不行, 学手艺也这么费劲, 你说你是智障不是?”
老四被他吼得恼火:“有本事你来,有专业打捞的不用,非要老子上, 老子要会这个,早当上打捞队总经理了。”
边上人爆笑, 阿鹏袖子一撸, 大步跨出车子:“我来就我来, 瞧你这丧气劲儿。”
也阖该阿鹏长脸, 第一次尝试,打捞抓就稳当下去了,钢丝绳放到一定深度,阿鹏毅然落爪:“我敢说,肯定捞到东西了。”
有几个人凑到井口边看。
是捞到东西了,卷扬机回摇,打捞抓挟着一大蓬朽烂玩意儿上来, 不知道是破布还是烂草,反正几乎沤烂成了泥水,全程滴滴拉拉,那味道,熏得几个人差点吐了。
阿鹏悻悻,老四却琢磨出门道来了:“鹏哥,你这一抓,抓得都是轻的,肯定是浮在水面上的,还得再往下放,深里才可能有东西。”
是这理儿,阿鹏第二抓又下,还不忘开赌:“大小空啊,买定离手。”
一干人诚心挤兑他,争先恐后买空,阿鹏来了脾气,心说,老子非给你们抓个大的。
他咽了口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