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
    空气安安静静的，只偶尔有舒窈默念的气声。
    背完了台词，舒窈伸了个懒腰，托腮看傅琛。
    傅琛穿着黑色家居服，带着个银边眼镜，全神贯注地拿着笔，在台词旁边注释自己的理解，眉头紧皱，应该是沉浸在剧情里，体会角色情感的挣扎。
    舒窈总算理解了什么叫做认真的男人最帅。
    不仅帅，而且帅呆了。
    余光感受到炽热的视线，傅琛抬眼，就见舒窈猛地缩回脑袋，假模假样地低头看剧本，他紧锁的眉头瞬间便舒展了。
    傅琛也没收回目光，饶有趣味地翘着腿，继续看她，舒窈脸慢慢红了，眼睛死死盯着第一页内容。
    傅琛提醒：“该翻页了。”
    舒窈慌忙地翻了几页，用剧本遮住脸：“哥哥你看我干嘛？”
    “窈窈好霸道，只许你看我，不许我看你。”傅琛唇角勾着笑，合上剧本，话锋一转：“这次演的什么角色？”
    舒窈放下剧本，露出一双水灵的眼睛：“不告诉你。”
    剧本的封面舒窈自己手写了角色名，傅琛照着念：“清妃？”
    舒窈疑惑：“你怎么知道？”
    傅琛用眼神示意，舒窈这才发现，缓缓道：“演的是一个为了家族被逼进宫的妃子，性格冷清，本想安居一隅，但是因为长得太好看，被皇帝宠爱。”
    傅琛挑眉：“皇帝，宠爱？”
    “……”
    舒窈忍不住道：“哥哥你又想哪里去了，我出场晚，死的早，戏份都不多，更别说亲密戏了。”
    “……”
    舒窈坐到他旁边：“哥哥你演的什么？”
    傅琛把剧本直接给她看：“民国商战片。”
    “哇，那好酷。”舒窈看了眼人物表，“你演秦恒？”
    傅琛没说话，舒窈继续猜：“韩智杰？”
    “……”
    “赵宇？”
    “……”
    “不能是别人了吧，后面的戏份都挺少的，梁婧疯了给你接这部？”
    “……”
    “是许哲。”
    “许哲？”
    傅琛轻声问：“很意外？”
    “到也没有。”舒窈轻轻摇头，看了眼第一幕，被吸引住了，“哥哥可以借我看看吗？我保证不会泄露出去，睡一觉就全忘光。”
    接过他的剧本，舒窈把自己的给他：“作为交换，这个给你。”
    傅琛打开，小姑娘的字娟秀干净，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密密麻麻地在剧本最开头几张贴了张白纸写了篇人物小传，自己设想了剧本没有涉及的清妃的一生。
    两小时后，两个人差不多同步看完了彼此的剧本，舒窈心事重重地还给了他，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
    傅琛逗她：“觉得我演不好？”
    舒窈猛地摇头，吸了吸鼻子，不吭声。
    傅琛搂着她，让她头靠在自己肩上：“那是什么？”
    “有点心疼。”
    傅琛眼睫闪了下：“心疼？”
    舒窈老实道：“觉得你去演许哲这个角色我会很心疼。”
    傅琛失笑：“心疼什么？”
    舒窈抬头，对着他目光，眼眶有些湿润：“我一想到哥哥要进入许哲的角色状态就觉得难过。”
    傅琛哽住一下，像喉咙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沉声道：“演戏不就是这样的。”
    又不经意般道：“而且我觉得我和许哲还蛮像的。”
    舒窈蹙眉否认：“一点都不像！”
    傅琛抬头看她，小姑娘的眸子像山泉一般清澈，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舒窈继续道：“真的一点都不像，我觉得许哲这个角色就是很压抑，很沉重的，但是哥哥不一样。”
    傅琛眸色漆黑深沉，沉默了片刻后道：“我曾经是这样的，我曾经是许哲的那个状态，所以我能理解这个角色。”
    舒窈的眉又皱起来些：“谁说的啊，我第一次见哥哥的时候也没觉得是这个感觉啊。”
    “哪有那么夸张啊。”
    说到这里了，傅琛叹了口气，半垂下头，把自己的心底事完完整整坦白出来：“我曾经是的，像许哲一样，终日活在黑暗里，不想见到一点光，也不会想要关心身边的人事，浑浑噩噩地度过重复的每一天。”
    我曾经是这样的，是遇到你之后才变的。
    舒窈认真反驳：“不是的，哥哥。你只是以为自己是这样的，但其实不是。”
    傅琛神情复杂地看她。
    “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内心是很温暖的，只需要一丝光亮就可以完全照亮，是你对自己的误解太深了，但如果你是许哲的话，我一定一定离你远远的。”
    “但你第一天见我，就那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谢谢你喜欢我’，从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个很温暖很温柔的人。”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