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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心是口非

      明媚的胸口蓦然被一团闷气堵住。
    他公事公办凛然的样子,高傲冷漠,明明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好似有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将两人隔开。
    这道墙,是她自己先建起的。
    她深深吸了口气,谦卑地低下头:“我跟舞蹈部总监霍仲坚先生是朋友,他误以为我住在这里,好心送我回来。没想到打扰到总裁您了,我再次向您表示诚挚的歉意,对不起。”
    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霍仲庭的脸色阴沉得不像话,“来这里之前你们去哪里了?做了什么?”
    明媚看了他一眼,本想拒绝回答,但心知只有配合才能尽快解脱。
    “我们一起去吃了宵夜。”
    “就这样?”
    “就这样。”明媚的眩晕感逐渐不受控制地加重。
    霍仲庭没错过她的每丝表情,仍不放松地逼问:“喝了酒?”
    “没喝。”
    “可你的表现像极了在说谎。”借着灯光近看,她脸色苍白,双颊却有抹不自然的陀红,刚才身子晃了一下,像是醉酒的样子。
    混蛋!刚离开他就迫不及待约会仲坚,当他没权利监管了么?
    “霍仲庭,你有完没完啊!”明媚终于忍不住冲口而出,他才像极了在给犯人逼供。
    她跟仲坚吃宵夜、有没有喝酒跟他有什么关系?最要命的是她越说越觉胸闷难受。
    “纪明媚,请叫我总裁或霍先生。”
    “你……”明媚突然眼睛一黑,软软地朝地上倒去。
    “纪明媚!”霍仲庭飞快抱住她,冰山似的英俊面庞出现一道裂缝。
    **
    明媚再睁开眼时,视线有点模糊,隐约看见熟悉的天花板吊顶,以及霍仲庭发黑的脸。
    他一只大手正贴着她的额头,掌心滚烫的温度让人想发火。
    见她醒来,那双深沉的黑眸瞬间恢复了凛冽。
    “纪明媚,你是故意的吧!”霍仲庭起身,话里隐含指责。
    明媚呼吸一窒,很快恢复了清醒。
    她撑着坐起来,不解道:“什么故意的?”
    “故意发烧,故意跑到我家口。用各种伎俩引人注意,这可是你最擅长的。”既然还想缠着他,白天何必要装出决绝的模样。
    霍仲庭胸膛起伏着,锐利的眼眸恨不得将她看透。
    原来自己发烧了?明媚按住自己的额头,怪不得一整个晚上都头疼。想必是昨晚从大剧院出来穿得太单薄,不小心着凉了。
    想到下雪,自然地想起飘舞的雪花里,为自己撑伞的那位唐先生。他送了一条黑色围巾,送给她片刻真实的温暖。
    围巾呢?
    明媚环顾四周,清了清干燥的嗓子:“霍先生……”
    “闭嘴。”一听她开口的称呼,霍仲庭冷酷地命令,“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明天立刻让你滚出明远。”
    可恶!竟然对她用“滚”字,可不得不承认,他的威胁很见效。滚出这间屋子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目前赖以生存的工作。
    明媚只得乖乖地抿紧嘴唇。
    霍仲庭大手一推,将她推回沙发上。
    “躺下,不许动!”丢下命令,他转身走进书房。
    明媚按揉自己的额头,听见书房里拉抽屉的声响,随后见他拎着一个药箱走出来。
    药箱里有一瓶医用酒精,霍仲庭很快从浴室打来一盆水,将酒精倒了进去。
    明媚大约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却不敢相信,小声道:“你做什么?”
    “让你闭嘴!”霍仲庭将盆子端到茶几上。
    很快,一条被拧得半干的小毛巾,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明媚不敢再开口,默默地望着他。
    好想问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她表现出关心的样子,难道他不知道,这样贴心的举动很容易让人误会,也很容易让她才坚定下来的意志产生动摇吗?
    既然不爱,既然两人注定不可能,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霍仲庭脸色冷肃,来回更换了几次毛巾。
    他也没说话,屋子里太安静了。
    两人之间的沉默,形成一种微妙的气氛。
    明媚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额头的疼痛总算缓解,可眼皮也止不住地往下耷拉,在昏昏沉沉中睡了过去。
    霍仲庭坐在旁边,手里一条雪白的毛巾,手指攥着死紧。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很爱惜自己的身体,但是打他正式认识她以来,崴脚、急性肠胃炎、发烧感冒,没有几天消停过。
    发烧就发烧,为啥非要来这里让他看见?
    考验他的好心是吧?没错,他这点起码的善良还是有的,不至于在这大冬天的深夜里,将一个生病的女人推出去。
    可他对自己的行为不甘心,凭什么憋了一肚子火气,还控制不住亲自照顾她?哪家公司的员工能有如此规格的待遇,让一个堂堂总裁忙进忙出的?
    一片寂静中,明媚的外套口袋里传出手机铃声。
    霍仲庭见她睡得昏沉,摸出她的手机看了一眼,将铃声调成了震动。
    可是,手机没过多久又震动起来。
    霍仲庭看见屏幕上闪烁的称谓,皱眉推了推她。
    “纪明媚,醒来,你的电话。”
    明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接过手机。一看到来电显示是家里的号码,立刻提起精神,清清嗓子道:“妈,你找我啊?”
    “我是爸爸。”电话那头是中年男人的声音。
    明媚一惊,从外地求学到工作,父亲几乎从不主动给她打电话。因为父亲从小不喜欢她,姐妹俩相比,他似乎偏爱于以晴。
    “爸,您找我什么事?”明媚从沙发上坐正身子。
    纪父的口吻充满威严:“明天春运的火车票就要开售,你回来过年,早点买票。”
    明媚鼓起勇气道:“对不起,爸,这事之前我跟妈说过了,过年前后正是我们演出最忙的时候,公司不让请假,我没有时间回去。”
    “没时间也得抽时间,我已经让人给你物色了对象。男方有房有车,看了你的照片觉得满意,但还要求见见本人。你尽早回来,没问题的话明年结婚。”
    “爸!你怎么能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照片给别人?”明媚提高了嗓音,但见霍仲庭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慌忙捂起话筒,起身走向书房。
    纪父道:“26岁早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成天借口忙忙忙,那么忙你挣几个钱回家了?”
    说起挣钱,明媚没底气反驳,软下声音道:“爸,我保证明年一定会好好发展。”
    “总之,过年前必须回来,就这样!”
    “喂,爸?”
    纪父已挂断电话。
    明媚烦躁地扯了扯头发。很多事情与父亲无法沟通,但家里一旦父亲开了口,妈妈便会无条件地倒过去。以晴更不用说,除了向她要钱的时候嘴甜,父母面前最会讨好卖乖了。
    总而言之,那个家里,她有事得靠自己解决。
    从书房走出来,对上霍仲庭幽冷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