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去？看到这些铺天盖地的消息，你不难过吗？不想去确认真相？”仲坚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回头冲着周伶俐喊道：“你杵着做什么？拿纸巾来啊！”
    周伶俐一愣，慌忙应声：“哦……”
    她跑到茶桌前，快速抽出几张纸巾送过去。
    仲坚没顾得上看她一眼，接过纸巾，心疼地往明媚脸上擦。
    明媚飞快地躲开，抓起纸巾自己胡乱地印干眼角。她嗓音带着沙哑，但语气努力保持着冷静：“仲庭关机了，应该是不想被打扰。”
    仲坚难以置信道：“关机？发生这么严重的事，他竟然关机？”说罢，拿起手机立刻拨打给霍仲庭。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不死心地又拨了两次，如死一般寂静的空气中，清晰地听见相同的系统回复声。
    明媚在他拨打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她仍抱着一丝期盼，结果，只得到更多的失望。
    仲坚帅气的脸上浮现前所未有的怒气，咬牙启齿道：“我早就警告过他，不许辜负你，结果这才多长时间，他就做出对不起你的事，真是个混蛋！”
    明媚眨动酸涩的眼眸，挤出一抹自嘲的笑：“或许……他跟安艺美真的复合了，因为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我，才选择这种方式作为告别吧！”
    霍仲坚义愤填膺道：“不行！我带你去找他，这件事我一定要帮你讨个公道！”
    “不，我不去。你也不许去！”明媚用力拉住他。
    “我非去不可。他抢走你的心，却不负责任，这种渣男不配当我霍仲坚的兄弟！”如果霍仲庭此刻站在面前，他一定会不客气地揍人。
    明媚见劝阻不住，一咬牙，提高嗓音厉声道：“霍仲坚，你给我住口！”
    仲坚愣住，杵在一旁的周伶俐也愣住。
    明媚按了按阵阵抽痛的胸口，对上他的眼睛：“听好，我很感谢你的关心，但这是我跟霍仲庭之间的事，是我跟他的私事，明白吗？就算分手，也不需要别人介入，包括你。”
    “明媚……”
    仲坚还想再说，被明媚继续阻止：“对不起，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现在心情很糟糕，脾气也很糟糕……”
    她哽咽了一下，目光扫过仲坚和周伶俐：“你们把我当好朋友，就请让我自己处理这件事，可以吗？”
    周伶俐连忙应允：“好，我们不插手，但一直会支持你。马上就要节目选拔了，你可要打起精神来。”
    仲坚抿着嘴没吭声，周伶俐悄悄推了一下他：“allen，你快点答应明媚啊！”
    看着明媚泪光隐现的眼睛，仲坚不甘心地投降：“行行行，我答应你什么都不管不问好了吧？你也答应我，就算报道是真的，也不许再哭，要永远开开心心地笑，能做到吗？”
    明媚一时笑不出来，但面前这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总能带给他丝丝温暖。
    “我不敢保证，但是尽量吧！杨老师快到了，我先去9号室等她。”
    明媚从茶桌上抓起手机，率先离开。
    周伶俐叹了口气，转向仲坚：“哪有人可能永远开开心心的？女孩子想哭的时候哭，想笑的时候笑才好。”
    仲坚坚定地答道：“我就喜欢看明媚笑，明媚笑起来，天底下最好看！”
    “你那是理想主义，明媚最近为了选拔赛压力很大，今天又发生了这种伤心的事……”
    “周伶俐，你懂股票么？人的时运有时候跟股票一样，会触底反弹。明媚不会一直倒霉，她没有堂哥，还有我。至少我会陪在她身边，帮她度过难关。”
    周伶俐望着他没有半丝玩笑的面孔，眼中流露出羡慕和酸涩，可惜他没有留意。
    **
    9号舞蹈室，杨元元还没到，明媚低头，无意识地玩着手机。
    霍仲庭的头像究竟是什么意思？
    叮咚，微信新消息。
    颜真：明媚，你看到了艺术中心大群里的消息没？
    明媚：没有，我早就退群了。
    不用看，媒体曝出这么大的新闻，各种微信群肯定刷疯了，大家一定在嘲笑她吧？
    颜真懒得打字，索性发送语音：“我也才知道，今天早上九点，艺术中心的官群发布了一条链接。原来，公司特意做了个跨年演出的投票系统，让市民评选出心目中最期待的艺术演员。这次所有自愿参加选拔的老师们，全都有名单接受投票。”
    颜真说完，将链接转发了过来。
    “对了，听群里说，网上民众的投票数据，会跟三天后选拔现场的专业评委投票相结合，最后选出大约三十名演员参加跨年专场。”
    “明媚，你要加油啊！我现在就帮你拉票去。”
    “还有……安艺美也在投票竞选的名单里，可能公司想借她的名气做宣传吧。你千万不要被影响了。她唱歌，你跳舞，要相信自己的实力，我对你有信心！”
    明媚听完颜真透露的消息，紧了紧手指，点开投票链接。
    安艺美的名字，果然毫无悬念地排在第一。短短一个小时里，已经有上千人为她投票。
    明媚揪着心口，忐忑地往下翻查，终于在最末的位置找到了自己。
    一共只有三票。
    她想，其中一票应该还是颜真的友情赞助。
    “非要把人逼到绝境么？”明媚跑进洗手间，捧起凉水泼在脸上。
    返回舞蹈室，发现杨元元已经来了。
    两人见面，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
    明媚礼貌地问候完，直接开始练习。
    音乐声响起，听过无数次的旋律节奏淌在耳畔，她熟练地跳着，过了十几分钟，当跳到第三遍的时候，杨元元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
    “别跳了，你这是在侮辱观众的眼睛。”
    杨元元的批判总是如此不留余地。因为今天的纪明媚，显然不在状态，动作与表情都心不在焉。
    明媚颓丧地垂下手臂，低声道：“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杨元元犀利地道破真相：“因为霍董对媒体透露，霍仲庭跟安艺美计划结婚的事吧？”
    明媚的脸色顿时煞白。
    或许，不止全凌江的人已经知道，以安艺美的知名度，全国稍微关注娱乐新闻的人，应该全都知道了……
    杨元元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霍仲庭跟你什么关系，我没兴趣知道。但我是他专门请来做指导的，你不舒服可以放弃，但一旦音乐响起开始起跳，就必须心无旁骛，这是对舞蹈最起码的尊重。”
    明媚抬起微红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回视。
    过了会，她以极其认真地口吻问道：“杨老师，以您的眼光，觉得我有舞蹈的天赋吗？”
    杨元元的回答同样认真：“世界上没有天才，就算有，也得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你以为天才就可以随随便便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