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必须得写欠条
陶夭夭瞄了一眼宋铁匠,见他表情如常的将拿来的刀放在桌上,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看样子他似乎没有听到,否则旧事重提估计又要不欢而散。
她倒是不在乎会得罪他,可那也得等买了合适的刀之后呀。
陶夭夭算计得毫无心理压力。
不对不对,她有件事忘说了!
“等等!”她伸手挡了一下,自己也很不好意思,“那个,我刚刚忘了跟你说,我其实……嗯、唔……可能没有那么多银子……”
宋铁匠盯着她,陶夭夭突然就毛了。
“那个,我不是因为之前你说让我有事找你才来找你的,也不是因为我们认识故意来要你给我赊账的,我已经知道之前下定的事情我可能是冤枉你了,我跟你道歉!”
“那个,总而言之就是,我来这里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确实只有你这里手艺好,还有我想要的长刀……”
她本来以为宋铁匠又要借机会跟她胡扯一通,没想到他只是皱着眉听完了。
“知道了,可以赊账。”
然后就不看她了。
嗯?宋铁匠原来是这样的吗?这渣男这么好说话的?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低头细看打开的布料,不免有些惊讶:“都是有刀鞘的?还挺精致。”
有一说一,她本来还以为看见的会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大砍刀呢。
宋铁匠拿起其中一把,后退一步抽出来,还像模像样的。
他挨个给陶夭夭看了一眼,结果她越看越迷茫。
“怎么样?”
“……说实在的,我除了能看出来他们形状上有些许不同,实在是不懂有什么区别。”
陶夭夭尴尬的摸摸脸;“你既然会打,那应该多少懂一些吧,你觉得哪把最好?”
宋铁匠一直放在刀上的视线这才移向她:“他用过刀吗?”
“穷乡僻壤就算有也不是这种刀啊,他倒是有弓箭,还有一把柴刀。”
陶夭夭一边说还一边比了个柴刀倒三角的形状。
宋铁匠面色古怪的很:“柴刀打野猪?”
陶夭夭移开视线:对吧,她也觉得离谱。
宋铁匠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他从几把刀里面拿出一把放在陶夭夭面前。
“那就这把吧,直背刀,很常见,这把刀无论是惯用长刀还是短刀的都差不多能适应。”
“这叫直背刀?”
陶夭夭看着稀奇,忍不住自己拿起来掂了掂。
“好重。”
宋铁匠一说到刀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似的,他伸手指给陶夭夭看。
“你看,这刀背笔直,刀刃上弯,刀柄也是弯的,这个形状再加上这刀的厚度和长度尺寸,一般在这个范围内就是直背刀……”
陶夭夭听着,云里雾里的跟着点头,但是也算是被科普到了点知识。
“嗯,我知道了,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把吧……多少银子?”
宋铁匠用布料将刀包好用布条绑上,“你不是没银子吗,不必了,拿去用吧。”
“这怎么行?”陶夭夭拼命摆手,“你告诉我多少银子,我一定要给你的,麻烦你写个欠条,我按手印给你!”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道理她懂!
宋铁匠突然脸色就沉下来了,他五大三粗又大高个个子,不高兴的样子还是挺吓人的。
可惜吓不住陶夭夭,她眼神坚定的看着他:“若是不打欠条,这刀我就不好买了。”
“等着!”
宋铁匠到了柜台那边,拿了笔墨写欠条。
陶夭夭心想:哟,没想到这铁匠还识字。
按理说这种时候文盲率不是应该相当的高吗,为什么她认识的人一个猎户一个铁匠都识字?
陶夭夭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她凑过去看,虽然只能看懂一半但也能知道宋铁匠应该没有乱写,况且家里还有识字的大力哥,他要是敢乱写她非得来揍他一顿不可。
等他写完,陶夭夭接过来摁了手印,两个人一人一份。
宋铁匠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早知道就该写个卖身契将你卖了。”
“哎?”
陶夭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宋铁匠是不知道她能看懂一半的,估计在他看来自己就是想也没想就摁手印了吧,那确实有点缺心眼。
可是她又不能解释“陶夭夭”一个穷乡僻壤长大的女孩子为什么会认字,只能干笑两声蒙混过去,把刀和欠条放在背篓里走人了。
她紧赶慢赶到村里,本来是急着将自己买来的刀给猎户看,但不得不再去一趟吴婶家。
陶夭夭今日回得早,吴婶一个人在家。
“你可算来了,昨儿个匆匆忙忙的也没来得及细聊,快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夭夭只能进去把昨天今天她打听来的所有事讲给她听。
吴婶子见识短,想东西没有陶夭夭那么深,但这样掰碎了给她说稍微灵光一点也能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这可怎么办,我们外人干着急也没办法,要不我去杜家说说?”
“别。”陶夭夭拦住她,“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在不惊动他们家的人的情况下看看兰妹妹这些日子会不会有什么消息,万一是我们弄错了好心帮倒忙那可不好。”
“这倒也是……”
吴婶子也跟着犯愁起来:“你说这事儿怎么就突然这么急,说走就走了。”
“是啊,”提起这个陶夭夭也皱眉,“那日你们同我讲还不急,怎么这隔日就将人带走了,婶子你知道什么吗?”
吴婶子仔仔细细回想了一番。
“没有啊……那日从你那回去,兰丫头还都没事,隔日她来我这我也问过,她说是邻村一个认识的姑娘去了,两家一合计,就这么决定了……”
“这也太草率了,兰妹妹一个姑娘家……”
吴婶子拉了一下她的手臂,忽然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
“有个事儿你不知道村儿里人好多都知道,你定亲晚是因为你婶娘想多留你干活,再加上你模样好不愁嫁,她成天想着怎么高价把你嫁出去。”
“按理说兰丫头的年纪头两年就该议亲了,你当她为啥还没有?”
陶夭夭隐隐约约有了预感,她继续听吴婶子说下去。
“这丫头命苦,是个……石女!”
石女!
陶夭夭倒吸了口冷气。
“那怪不得她不好说亲了……”
吴婶子叹了口气:“丫头是个好丫头,跟我们家臭小子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可头几年迟迟不来葵水,她娘是个糊涂性子,一开始还捂着不找郎中。”
“后来还是兰丫头她爹硬找了郎中来看,才知道的。”
“你别说不好说亲了,打那以后好些人见到她都绕道走,也就咱们家走得近才一直有来往。”
“这种事儿怎么会闹得全村都知道的?”
陶夭夭想起那个腼腆的小姑娘,心里也怪不是滋味儿的。
“还不是她那个二姐!”吴婶子一提起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杜叔后来说过,他虽然没打算瞒着,但也不像闺女日后不好做人,若是真查出来不若就养这丫头一辈子。”
“他家三个闺女没有儿子,就当留个闺女养老了。”
“结果她那个二姐知道了,愣是给嚷嚷出来了,你别提了,最早那两年,兰丫头门都不敢出,唉可怜啊……”
“你杜叔也气大发了,愣是两年没让他家二丫头进门。”
陶夭夭皱紧眉:“这兰妹妹二姐都这样了,她的话还能信?”
“到底是一家人,你兰妹妹也是个没主意的,这两年老二还行,就是嘴上占占便宜好拔尖,事儿也就那么过了。”
吴婶摆摆手,显然也是对别人的家事儿没什么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