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想着山区的人比较守旧，思想不开放，却没想到卖淫的事还能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关山月感慨，这世界变化太快，为了钱这人啥事都能做出来呀。虽然对张海没啥好感，但是从小一起长大，乡里乡亲的以后还要见面不是？关山月还是决定帮他一次。
    吃完午饭，关山月开车往县城赶去。出了大山，手机叮咚、叮咚两声，是短信的声音。放慢车速，打开手机一看，一条是杜京华的，另一条是胡树彬的，都是一个意思：马上回电话。
    关山月先拨通了杜京华的电话，杜京华问道：“上哪儿去了？电话都打不通。”关山月道：“回老家了，没信号。有事儿吗？”杜京华说道：“还真让你说中了，阳市长要调到省会去。我还说咱俩一起送送老领导呢。”关山月遗憾地说道：“估计我赶不上了，以后我去省城再拜访他吧。”杜京华道：“那好，我和阳市长说一声。不，以后要叫书记了，哈哈。”
    关山月也为阳国旗感到开心，一是高升了，这是一步大的跨越；二是家里的人都在省城，这样不用两地分居了。不过，他倒不认为这是自己的功劳，毕竟这事儿也不是黄磊一个人说了算的。
    接着关山月又拨通了胡树彬的电话，胡树彬张口骂道：“你死哪儿去了？电话一直打不通！”关山月笑道：“回老家了，没信号。”虚惊一场，胡树彬说道：“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啥事了。你死了不要紧，还让我当官吗？”
    关山月怒道：“我的命没你的官重要吗？还是朋友呢？”胡树彬赔笑道：“口误，口误。您老人家现在在哪儿？咱俩赶紧把车换了，我这一上午提心吊胆的受不了这刺激。”关山月道：“先不说这事儿，你们前两天是不是抓了一对卖淫的夫妇？”
    胡树彬道：“这事儿我不清楚，估计是分片的派出所抓的。”关山月道：“我不管你清不清楚，马上给我打听打听，男的叫张海，女的叫柳桃，我们村的。鉴于你卑劣的表现，打听不清楚车你就别要了。”胡树彬气愤地说道：“您是大爷，我照办还不行吗？”
    还没到县城，胡树彬就打来电话：“我去！你们村还有这奇葩？竟然带着老婆卖淫！彻底改变了我的价值观，我深深的膜拜！”关山月也感到脸红，厚着脸皮说道：“少见多怪，你没听说过祖孙三代齐上阵的？”胡树彬说道：“我服！别扯没用的了，限你十分钟到局里，不然你的破事儿我不管。”
    挂了电话，关山月心想，我这是要借张海的壮举出名了，同学们闲聊时定会说：关山月村里出了什么什么奇葩的事儿，没准传着传着还走样儿了呢。
    到了县城，胡树彬带着关山月去派出所把他俩弄了出来。所长说道：“念你们是初犯，交五百罚款吧。”五百他俩也没有啊，张海尴尬一笑说道：“小山，要不你先垫着？”关山月气愤地说道：“我真不愿意替你交这罚款，长点脸行不？”说归说，关山月还是从钱夹里数了五张甩给了张海。
    交完罚款，关山月和胡树彬转身要走，张海赶紧拉住关山月道：“小山，我还有点事儿想单独和你说说。”
    他还能有啥事？无非是钱呗？关山月心里厌恶。转念一想，你不管他那他们只有走老路了，再卖淫去？看在发小的份上帮他一把吧，想想说道：“老胡，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回头联系。”“那好，晚上咱们少叫几个，那样喝的痛快。”胡树彬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还叫上蔡大美女？”
    关山月想起早上两人之间的暧昧来，心里既期待又担心，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事我管不着，你看着办。”胡树彬鄙视道：“虚伪！晚上见。”
    关山月请张海和柳桃吃了午饭然后把他俩送回了出租屋。他们租的房子在一个破旧的小区，都是通楼道的那种，两人就住在二楼楼道的尽头。进到屋里，狼藉一片，这应该是柳桃正在床上和人激战就被抓走了。柳桃满脸通红赶紧收拾着。张海说道：“小山，你稍等一会儿，我去买包烟。”
    张海前脚出去，柳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说道：“关厂长，您救救我吧。我被死张海骗来了，谁知道他是个好吃懒作的人！跟了他几个月，不仅没挣到钱反而把我带来的积蓄都花光了，我是无路可走呀！求求您帮帮我吧，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柳桃说着往前一扑，抱住关山月的大腿，脸就贴到了关山月的裆部，然后用脸揉搓着说着：“您要嫌我下边脏，我给您舔舔都行。”
    关山月心道，这人一旦迈出第一步就什么都不顾忌了，而且跟着张海学的也二皮脸了，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柳桃，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来这儿就是帮你们来的，把张海喊进来一起说吧。”柳桃仰起脸问道：“您真的帮我们？”关山月把她拉起来说道：“去吧，把他喊回了。”
    张海身无分文，用什么去买烟呀？他就蹲在楼下晒太阳呢。张海认为关山月一定不爱搭理自己，便指使柳桃低三下四地求关山月给点钱以便度过眼前这段难关。小人就是小人的心思，如果关山月换成张海肯定不会管别人的，但是他却不想关山月要是不愿管他的破事，还能和他们一起过来？多此一举。
    关山月这次帮他，一是因为是发小，自己也不在乎这点小钱。二是在辽东钢厂时自己也说过，只要他和柳桃能结婚，结婚的费用他出。不管当初是不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关山月是当真的，这次帮他也算是实现自己的诺言。
    张海回到屋里讪讪一笑道：“小山，希望你能再帮我一次，以后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了。”关山月问道：“我帮你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怎么想的？有什么打算？”
    张海还真没想过自己能干点什么，吭吭哧哧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柳桃接话道：“您要是给赞助点，我们开个早点铺，也能养活自己。您放心，一旦挣了钱我们就还您。”
    关山月心道，就你们这两个人，还能还钱？便说道：“行，我看在柳桃的份上，借给你两万，希望你们真的能洗心革面从头再来。”张海连声说道：“放心，放心，这次一定好好过日子。”
    关山月撇撇嘴不屑地说道：“张海，你也不是小孩了，就冲着柳桃千里迢迢跟着你来，你也该长点心，有点男人的担当。一个男人都养不活自己的女人，那算什么男人？况且你还能让女人做皮肉生意来养活你？活的有点尊严好不？要我是你，还不如跳河一了百了呢。”
    见张海低着脑袋不说话，柳桃气愤地说道：“当初甜言蜜语地哄着我，我以为跳出火坑了，没想到才出虎口又入狼窝，还不如原来呢。这次要是再败家，说什么我也不跟你过了。就是卖淫去，挣了钱我自己花的岂不更痛快？”张海赶紧说道：“这次一定好好过，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关山月说道：“我也管不了你的破事儿。但是你记住，这次帮你是最后一次，以后类似的事不要找我，我丢不起那人。”张海道：“肯定不会，肯定不会了，我一定好好过。”
    刚从张海家里出来，正要下楼蔡小英迎面上来了，两人都吃了一惊。蔡小英心里突突直跳，像是突然遇到了自己爱慕的人一般，紧张地问道：“你来着这儿干什么？”关山月也很惊讶，这也太有缘了吧，同时问道：“你怎么在这儿？”神同步，两人不由的哈哈一笑。
    蔡小英忽然脸红了，他不是找我来了吧？这么想着，顿时眼神无处安放躲闪起来，余光里却发现楼道尽头站着臭名昭著的张海夫妇。心里又是一惊，天哪！他不会是来找小姐的吧？蔡小英的脸刷地又变白了，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找他们的？”关山月回头看了一眼道：“对呀，你怎么在这儿？”
    蔡小英心里凉了一大截，这家伙还亲口承认，脸皮多厚呀？于是把脸一拉，冷冰冰地说道：“我家就在这儿，我怎么不能来了？你可真厉害，竟然干那事来了，走开！”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干啥事？关山月疑惑地看着蔡小英从身边走过，见柳桃他们还站在门口，恍然大悟，赶紧说道：“你误会我了，他们是我们村的人，我刚去派出所把他们捞出来。”
    蔡小英转过身来，笑着问道：“真的？”忽地脸一红道：“你爱干啥就干啥，关我啥事？”关山月心道，这个女人是学变脸出身的，这小脸儿变得也忒快了吧？嘿嘿一乐说道：“没想到你家也在这儿住，怎么没有上班？”蔡小英说道：“我刚从单位回来，一会儿陪妈妈去看病。”
    遇到特长了，关山月牛气起来，问道：“什么病？”蔡小英叹口气道：“风湿性关节炎。好多年了，治不好。”关山月心道，这好治，遇到我算你命好，得意地说道：“到家门口了，也不请我进去坐坐？”
    蔡小英脸又红了，低声说道：“厚脸皮，哪有主动上女生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