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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间,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容涣玉你好样的!
我这就出去,不再打扰你。
这场荒唐又可笑的赌注,终究是我输了。
无论会遇到谁,本姑娘用往后一生赔给一次错遇,再见时,我也不会再肖想与你相关的所有。
下定决心服用过量承欢散前,姜浅音义无反顾没吞下任何缓解药剂,此刻全部的意识里,只有自损所有妄图伤敌的破罐子破摔。
狂风中,天际有雪白半显。
那双似嗔非嗔上挑着的狐狸眼,在承欢散的催发下,原本黑白分明的眸色,好似染上了一层绯红。
就像话本里的狐妖般妩媚多姿,只消对视间便能让人丢了魂。
门口那个一身浅衣、面色沉寂的男子,周身气度一如既往俊极雅极,如置云端的天外谪仙,半点不受凡尘影响。
就在姜浅音双手贴上门闩时,整个人猛的被一股外力裹住。
虽然脑子已经迷蒙着反应不过来,但她还是本能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容涣玉,忽然有片刻的清醒。
这个人,是她肖想了太久太久、久到仿佛有一辈子的人啊。
以往她百无聊赖陪母亲停息,看到那些为了情爱动不动你死我活的痴男怨女,明明有的已经怨怼到恨不得弄死的一个人,却偏偏会刻意关注另一伴的动向。
包括潇洒自在的师父,偏偏为了大梁天子,放弃自己的无拘无束,毅然决然进了一墙。
她以为自己和那些人不同,实则大公主府的一眼沦陷,彻底也成了一个俗人。
以清心堂姜遥的身份,在九州救治时,自然不可能经历不了一些兰因絮果或是相看两相厌的故事。
男女之间,其实哪有真正的相看两相厌,只因命中注定纠缠半生,好多人初次相遇之际,或许就已经情根深种了。
在她怔怔盯着容涣玉、甚至连意识里的那股冲动都模糊了的时候,那人快步走近、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掀开珠帘,衣袂蹁跹行至里屋。
连反应的机会都不给她。
天际又有一道闪电划过,比往日更加殷红、却更致命的一点红却没了动静。
容涣玉想,自己大概真的魔怔了吧。
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如今连小小的承欢散都抵挡不了,受私欲所控的他,真的有愧于多年圣贤之教。
热情高昂之际,皓腕柔柔,迎上泛着淡粉的白皙霜雪。
唇畔有带着幽冷的清甜气息浅浅飘过,与略显生涩、却坚强不容置喙的霜雪紧紧相连。
姜浅音轻呼,却发现最后一层迷蒙终于散去。
……你为什么不继续给我喂药?”恍惚间,皓腕的主人眉眼微蹙,有些不满的抬首靠近不知何时变得愈发干净的霜雪。
霜雪顿了顿,其中有晦暗不明流过。
晦暗里,有强烈的忍耐和压抑。
看着这自然明媚,容涣玉连带说话时惯常清雅的声音,都好似染上了一层蛊惑,姜浅音,你想好了?
一早明了心意的姜浅音本就没少肖想这人,更何况在承欢散的助力下。
她本就视女戒女德如无物,早已决定好了要把自己交给这个满心满眼的意中人。
染了绯红的眼尾轻轻上扬,微微用力,想离这个刻意拉开距离的他更近一点。
声线轻灵,如空谷幽兰。
轻轻拂动已有所融化的霜雪,就这一次,你…不要……不要再推开我,好不好。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伴随外间的狂风暴雨,直接击溃他最后仅存的理智。
于是,他不再犹豫,任凭本能拥有他眼下的所有。
敛了敛心神他,他的面前浮现了一把通体莹白的古琴。
他的左手,带着修武所生的薄茧缓缓往下。
嘈嘈切切,错落别致。
一边弹奏,一边脑子里有古诗浮现。
鸿雁长飞光不度……当真与他眼下的所有相得益彰。
等得久了,又有承欢散的协助,他掌中微微发力。
古琴声响至高昂处,大有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妙处。
他想,自己是把所学君子之道抛诸脑后了。
记得初学《桃花源记》时,其中的视角以一个渔人展开。
看到前所未知,出于好奇,他缓缓步入。
甫一进去,所观景象与他所想的不大相同,带着些许不可言喻的奇异迷蒙。
渔人顿住,像是受到某种蛊惑,感觉自己所置身的环境变了。
有骨节分明的鸿雁,想要靠近潋滟水光,不急于一时,在外留恋片刻。
就是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留恋,让落在水光处的鸿雁羽毛,带起一片氤氲的水雾。
这副场景是极美的,可他记得自己的主要目的。
哪怕初入路途狭窄,迫切在黑暗中追光。
途中迎面而来的清风,有温凉,也有